宁舒鼻尖蹭着他的下巴,低喃道:“我只是不懂……你到底在忍什么?嗯……反正我是不想忍了……你来不来?不来……我去找别人了……”
这一下也不知触了身上人哪片逆鳞,宁舒腰上猝然一痛。方才还偏向别处的目光这一下紧紧盯在宁舒眼里:“找别人?你说你只是因为经脉才……”
宁舒露出一个温柔且放荡的笑来:“经脉自然是无可奈何,我却不想活得那么无可奈何……偶尔找些乐子,又有什么不对?人生苦短,能快活,还是多快活些得好……”他目光迷离,低头去蹭韩旷的锁骨:“你说呢?”
韩旷咬牙道:“这等事,难道也是随意做得的?”
宁舒心中一动:“那你说,为什么不能随意做得?”
韩旷不语。
宁舒摸着他汗湿的后颈,轻佻地微笑道:“你和我,又有什么不一样呢?嗯……便是真的有什么不一样。我这样帮你,讨一两分利钱,也不为过吧?”他歪歪头:“来么?”
韩旷瞪着他,忽然将宁舒的手臂从自己身上扯开了。
宁舒面色一变,正要说些什么,身子却被那人猛地翻了过去。
方才空虚了一瞬的隐秘之处,又被猝然填满了。
宁舒本来浑身无力,这下几乎瘫软。身后那人却将他稳稳抱住,凶狠地动作起来。
这一回譬如久旱逢甘霖,宁舒畅快地叫了一声,抬手扶住了舱壁。
这一番胡天胡地也不知花了多久。待到云消雨散之时,宁舒趴在那儿,只觉得满身满心都是空荡荡轻飘飘,简直没个着落之处。
韩旷离了他,默不作声地穿好衣裳,起身往舱外走。
宁舒低声道:“你去哪儿?”
韩旷微微回头,却没看他:“去给你打水。”
再后来便没有二话了。
宁舒躺得够了,自己将自己收拾干净。看着那人屈膝坐在舱外,一时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他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心想:待他的惊蛰解了,还是分道扬镳的好。
想到蛊虫,隐隐约约地有些不大舒服。可又不愿意往深里去想。
韩旷看着天上月亮,忽然道:“我想去一趟武夷山。”
宁舒淡淡道:“做什么?”
“去取刀。”
宁舒思索了一会儿,恍然道:“你……那一回在邓家,莫不是去偷钥匙?”
韩旷嗯了一声,低下头:“……你……”
宁舒抱起手臂:“你想问我要不要一起过去?我要说不去呢?”
韩旷沉默起来。
宁舒心里头有些酸:“没人教过你,对人有所图的时候,要时不时讲一两句软话么?”
韩旷并不说话。
宁舒叹了口气:“左右我也没什么事……随你去看看,就当游玩了……”
韩旷一愣。
他慢慢握紧拳头,忽然抬起头来,直视宁舒:“我会护你周全。”
世人惯爱随口胡诌,真真假假,未必要言出必践。宁舒行走江湖久了,早不把别人讲的话当真。但韩旷这样没头没脑,又一字一顿讲来,却让他觉得这并非随口之语,而是一句真正的诺言。
他有很久很久,不曾得到一句这样的承诺了。
郑重其事的许诺虽多,能一诺千金的却凤毛麟角。
宁舒比谁都知道,心中却还是微微一暖:“谁又用你护着了。”说着将长篙向韩旷一丢:“我们这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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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上
武夷派与华山派一样,是已立足武林数百年的大门派。开山祖师出身书香门第,立派伊始,便在山中辟一天然岩洞,藏纳各种杂部典籍。后人依样而行,除了书籍,亦收集兵器丹药,渐渐成了规模,是为“武库“。
举凡这样的门派,自然有森严的规矩。似这种地方,莫说外人,本门弟子也不见得能随意进出。万钟能随身带着钥匙,可见万江河对他的重视偏宠。
一念及此,宁舒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恶寒。不过万江河再疼爱那个儿子,也该对万钟的斤两有所知晓。这般毫无防备地将钥匙挂在草包儿子身上,实在是看起来不太明智。
宁舒将这个疑惑提了,韩旷冷静道:”自然因为光有钥匙也是进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