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白的视线跟着他,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江适说累。
房门关上,只有他一个人时,他才垮下了肩膀,把自己扔到床上。
俞月要离开他们班,他心里没什么反应是不可能的。虽然他自己也觉得为了点小事就神伤哀叹十分小家子气,俞月又不是辞职,只要他们还在一个学校就还能见到,他明白,可却不愿意接受他们从每天都能见面变成偶尔才见一次。
由奢以俭难啊。
江适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副模样可不能让别人看到,太丢人了。
他从兜里掏出了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耳环,倒Y型,很简约的款式。
他要是把这个送给俞月,她会要吗?如果说是感谢她对他的关照,那就应该会收下,可江适不想用那个理由了。
仔细想想,他还能在学校呆的日子不多了,俞月不做他们班的代班,不给他们班上课,那么他们俩的交集越来越少,不久就会成为点头之交而已。他不想走到那步,他早就认定了,俞月就是那个和他共度一生的人,他也想让俞月知道他的心意。
江适深吸了一口气,爬了起来从书包里拿出英语作文本,俞月今天留了作文作业,她是个认真的老师,每个学生的作文她都一个字母都不落的看完。
他提笔在写好的作文下又写了几行句子。
The most precious birthday present I received was a beam of moonlight.(我收到过最宝贵的生日礼物是一束月光。)
Can you tame me?(你可以驯服我吗?)
You have tamed me.(你已经驯服我了。)
写完之后江适的手有些都,脸微微发热,他第一次写这种东西,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情话。
她看到了会怎么想?她能明白吗?
江适觉得自己不能再深想了,但完成了这一壮举他都快烧起来了。
“你在干嘛?”
冷不丁响起了低沉的声音,差点把江适从椅子上吓滚下来。
“我靠你TM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江适手忙脚乱的盖住本子吼道。
也白的视线从他的手上划过,“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什么都没有!”江适像护食的小兽一样警惕又羞赧地冲着也白嚎。
“没看懂。”也白很诚实,也非常一针见血的指出江适的国际反应,“你为什么紧张?”
江适也觉得自己因为那点少男心事太敏感了,也是,他一话都说不明白的蛇妖哪看得懂英语,恢复了原状,“这不叫紧张,你一声不吭的出现在我身后,还不许我被吓到?”
也白轻轻撇了撇嘴,“胆真小。”
“知道我胆小就别老吓唬我。”江适一本正经。
“好玩。”也白说着,嘴角小小的翘起。
江适眼一下直了,也白面无表情就已经够让人惊艳万分了,这一笑,简直是日夜同辉天神降临。
不过这抹笑容消失得很快,他恢复扑克脸,“头绳,不知道怎么用。”
“你就抓着头发,套上去缠几圈就好了。”
也白坚定的摇头,无论江适怎么循循善诱都不为所动。
“你不学着,难道要让我一直帮你绑头发吗?”江适摆出脸色。
也白没说话,但眼睛明了的表示“不是吗”。
“自己的头发自己打理,你要是懒得弄,就别变成人。”江适要将严厉进行到底。
也白无声地看着他,然后默默爬上床躺下,背对江适。
江适有些傻眼,生气了?原来这祖宗也会闹脾气?
过了会儿,江适凑到也白身边戳戳他的背,“生气了?”
也白闭眼不理人。
“我帮你弄行不?咱们绑个漂亮的小辫。”
“免了。”也白淡淡道。
“心眼真小,我不就是想锻炼你的动手能力吗。”江适哄蛇哄到底,拽着也白的手臂把他拉了起来。
也白顺着他的力量起身,但眼睛看着床铺,情绪摆在脸上。
江适抬手整理也白的头发,“你看你一个上门求助的,怎么跟来讨债一样大爷啊?”
也白想了想,说:“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那给我一千万吧。”
也白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江适嗤笑,“还不是得靠我养着。”
他以手指作梳子,穿插在也白的头发之中从上往下顺,冰凉丝滑,世界上最好的丝绸,也没有这一头白发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