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言之此时正处在从看书到睡眠的过渡期。
突然乐言之隐约听到后门的方位出现一声马鼻的喷响,他来不及思考,或者说动作快于思考,扔下书就冲到了后门,快速开门后他还特别注意了脚下,不知是否会有巨型障碍物再次把自己绊倒,结果。没有。
后门的台阶上什么都没有。
这一天连月亮都没有,只剩下满天的星星。
乐言之记得有一种场景似曾相识,但是那天月光非常充足,好像月亮在那天也非常的圆。
他探出身子看向小巷内,马鼻的喷响声似乎就是从这里传过去的,可惜,巷子里静静的什么都没有。
乐言之觉得奇怪,又有些不放心,走到巷口,站到这条街中央,夜晚的商业街安静至极,耳边除了偶尔吹过的小风带来的声音,就再也没有任何其他声音了。
别说马蹄声,就连人的脚步声都没有。
他承认自己出现了幻听,也承认自己只是好奇为什么这个单独的小巷子里会有马鼻的喷响声。一切都只是好奇,因为他没有养过马,所以会好奇。
这晚睡觉,他觉得自己睡得很香,辗转反侧只是因为姿势不对。
第五天,乐言之还像往常一样开店迎接患者。
他挂着模式般的笑容,坐在桌前等着今天的第一个就诊的人。
这时门口出现一个身影,快速向药铺内走来。此人高大而挺拔,走路带风,乐言之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总是面带干净柔和的笑容,利索却不凌厉。
乐言之赶紧别过视线,笑容立刻消失,内心按捺不住的狂跳,莫名的惊恐中带着说不清的欣喜。
他不敢看向门的方向,更不敢看一旁药柜内的伙计,眼睛只能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空着的VIP厅。
视线不敢偏移,他害怕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接近自己,害怕自己会在这个人面前失态。
越来越近,脚步声越来越近,乐言之心跳更加慌乱。
余光感觉到这个人坐到自己对面,并且笑着看着自己的时候,乐言之终于没法继续装下去,他强迫自己慢慢的挪回视线,挪到了坐到对面的他的身上。
乐言之呆了一下,无人察觉的呆了一下。
对面这个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只是身形酷似那个记忆中的影像。
乐言之生生的憋出一个笑容来,开始了一天的坐诊,这个笑容有些僵硬,带着牵强。
耳边好像传来某个东西破碎的声音,碎了之后,便连同渣子,一起掉入谷底,再也捞不上来,拼不起来,这种失落,压的乐言之一天都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打烊,乐言之觉得这一天竟然格外的漫长。就像整整在这个座位上面坐了一年一样,腰酸背痛,脖子就快抽筋。自从早晨那个高大的年轻人走了以后,乐言之目光躲闪的盯着门口一整天,愣是再也没有见过一个那样的身影。
碎在谷底的心,继续沉在谷底。
前店关门后,乐言之正准备回屋休息。
突然后门被轻轻拍响三下。
乐言之觉得这又是幻听,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待下一次被拍响,用这个来证明自己到底是不是幻听,或者为了证明那天夜里的马鼻声是不是真的出现过。
又有三下拍门声轻轻传了过来。
乐言之冲过去就开门,好像只要晚一步,外面就又像那天晚上一样,什么都会消失。
“丁香?怎么会是你?”乐言之开门的速度吓了门外的人一跳,同样,门外站着的是丁香而不是另外一个人,这件事情也吓了乐言之一跳。
丁香抓起乐言之的手腕就往外拉他,“我们去上次那个小胡同,我有绝密的消息要告诉你。”
“哦。”乐言之没有任何反抗,毫无防备的跟着丁香走去。甚至脑子里从来都没有想过,丁香说的上次那个小胡同是哪个小胡同。
一路上丁香一脸兴奋,再次停下的时候乐言之都觉得他们根本都没有走多远,但是丁香却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哎哎言之,南宫将军要出征的事情你知道吗?”丁香没有废话,直接切题卖关子。
“南宫将军?出征?”乐言之还有些在状态外。南宫这两个字,好像被他屏蔽了一样,突然听到后脑子有些空白,但是他又马上反应过来,是南宫将军,南宫家的老将军,“哦,那个南宫大将军?”
“不是,”丁香有些不满乐言之的慢半拍的思绪,“是南宫家三公子,南宫毅!”丁香不放心的回头看看巷口,然后拉着乐言之又往那个巷子内走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