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也算是缘分吧,乐言之想,能在这里再次看到唐秋的字体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慰藉。
人是肯定回不来了,都埋了的,怎么可能还会在这里出现?
还是放弃自己那点不着边际的想法好。
想得越多,失望的就越多。
能再次来到他们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地方就应该满足了。
乐言之埋头走路,南宫毅快走两步追了上来,胳膊搭上乐言之的脖子,“反正已经贴了歇业一天的告示,不如我们现在出去吃点东西?这个时间回去也没有什么可吃的,不如外面吃些好的吧?”
“吃不进去……”
南宫毅将乐言之拐了个方向,“吃不进去那就逛逛这个集市看看,回去后肯定会憋闷,不如趁现在散散心。”
“嗯……”乐言之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走路。
这个书生的摊位在集市的最东头,他们开始往西边走,来了这么久还真没有逛过这里的街市,除了找房子就是开业,忙的焦头烂额。
趁这个适合去逛街可真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条街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大约一里半的距离,店铺开的倒是很全,卖绸缎的,卖茶叶的,打铁铺,木匠铺,酒楼,混沌摊,街边的卖艺者,什么都有,居然也很热闹,一点都不比京城的商业街差。
两人心思不在这里,没多久就走到了最西头,对视一眼,双双叹气。
还是回去烦闷好了。
转身走来时的路,乐言之不小心看到街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内,还有一个支着小棚子的代笔者。
乐言之远远地停住脚步,南宫毅疑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也停住脚步。
想把心悬起来但是又担心失望太大。
这个书生摸样的代笔者,此时正背对着他们,起身在身后的包袱内翻着什么东西,他身高不高,身材细弱。
取了一沓新的纸转过身来,顺顺衣服再次坐在木桌旁,认真地摆弄着面前的笔,砚,还有纸的位置。
乐言之和南宫毅不由得睁大眼,乐言之不甘心,还上手狠狠的揉了半天眼睛。
这不可能是真的。
这个书生看年纪差不多三十多,皮肤白皙,长相俊秀。就算是一身粗布棉袍也挡不住他的气质。
此时书生拿起一只毛笔,把笔锋摆在眼前认真地看着。
一锭银子轻轻落在木桌上,“请问你这里能否代笔写寻人启事?”
书生看到这个十两的银子很是惊讶,随即抬头看来者何人。
四目相对。
良久。
“……娘!”
“言之!”
3,
“娘,娘,快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儿?”乐言之抱着唐秋的胳膊不放,脑袋搭在她肩上撒娇。
这时唐秋早就被乐言之拽回他的住处,刚才在街边遇到看到乐言之后,他的手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唐秋的胳膊,生怕一转眼就又不见了。
真像是做梦,居然在沧州能碰到儿子。
南宫毅端进来两个火盆放在唐秋脚边,接着也坐到唐秋另一边眼巴巴的盯着她等着听故事。
唐秋很开心,一会儿摸摸乐言之脑袋,一会儿又摸摸南宫毅脑袋。
听完他们两个臭小子的故事,唐秋从心底里感到欣慰,乐言之她疼,连带着南宫毅他看着都心疼。不过两人能好好地在一起,这比什么都强。
“娘你快讲,我们从金国回去的时候,墓碑都有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毅也忍不住一旁催道。
唐秋垂眸,缓缓道,“自从你们走了之后,有一天‘丰济堂’的掌柜的过来找我,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丁公藤找你?他说了哪句话?”乐言之好奇。
“他说:昨天夜里有人拿着你年轻时的画像问我有没有见过你。说完转身就走,没有第二句话,当时我就觉得情况不妙,当天晚上我偷偷去乱坟岗背了一个女尸体回来,换上我的衣服给她摆在床上装作睡觉,我带着些银两连夜逃了。”唐秋轻松的说着这些,好像再讲别人的故事一样,“我这辈子第一次去那乱坟岗,第一次碰死人,第一次……娘发誓以后再也不去那儿了!”
“娘,”乐言之蹭着唐秋的肩膀,“以后,我也不会再让你受苦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