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东起刑部街,西至当时最大的庙会城隍庙,长达整整三里,许多大商号都开在这里。
乐言之看着这样热闹景象的街市,心情开始荡漾,这样人流多的地方,才是开药店的首选。可是……这么热闹的街市,会有空着的店铺吗?
路边小巷子里一个斜靠在躺椅上晒太阳的中年男人,抬眼瞄了一下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郎中打扮的年轻人,接着继续闭眼晒太阳。
突然感觉身上的阳光被挡住了,这个男人又一次睁开眼,晃了一下神,刚刚看到的那个年轻的郎中就站在自己面前,被头顶的阳光一照,反而显得这个郎中身形很高大。
乐言之站在这个中年人的面前仔细的看着他的面色。
中年人被看的有些发毛。
刚想站起来发火,乐言之开口道:“观你面相,你最近会有病痛缠身。”
中年男人侧了个身没搭理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不需要算命消灾,你找其他人吧!”
乐言之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是算命的啊,我是郎中!我已经郎中了两天了,你认不出来这身郎中打扮吗?我跟你说,你这面色晦暗,下巴……那什么,你体内有毒素,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你肯定会腹痛难忍,这个耽误不得,不然到时候会要命的!”
中年男人又才睁开眼睛仔细的打量眼前的乐言之。
这乐言之虽然一身标准的布衣郎中打扮,但是面相却不像是街市上常见的郎中,他肤色白而细腻,长相清秀,甚至可以说长相非常好,文质斌斌,衣着也干净得体,不如说更像一个家境不错的公子来的更合适,而且看这年龄,更不可能是经验老道的郎中。
撑死也就是刚出师就不知死活的出来混世面的吧!
乐言之看着顽固的中年人,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道:“子都曰过:操!你不要这个样子!”
中年人一骨碌坐了起来,“你骂谁呢操!”
南宫毅的黎明(三)
乐言之摇摇头作势转身离开,“命都不要了,还管子骂没骂你,哎——没救了没救了!”
“你等等!”中年男人没好气但是又不得不叫住他,“回来!你给我说清楚了!你才不要命了!”
“你看,”乐言之转身没挪动脚步,理直气壮道,“我说你体内有毒,你不信,到时候如果发作了不能及时诊治,那就是丢命的危险,你说这不是你不要命,难道是我不要命啊!”
中年男人双手抱胸,狐疑的盯着乐言之。
“你来说说,这几天是不是突然很嗜睡啊?”乐言之问道。
中年人有些意外,点点头。
“再热的天气浑身也感觉发冷?”
中年人皱皱眉,又点点头。
“这不就是了!”乐言之打开自己的小盒子,取出来两粒丸药递给中年人,“这两粒丸药你收好,突然腹痛难忍的时候就着酒吞下去,保管你第二天没事儿。这个我不收你钱,吃好了再来!回见!”
中年人看着手心里的两粒不知名的黑色丸药,想都不想的准备扔掉,好像这个丸药就是为了咒他生病一样。刚准备出手,胳膊一拐又收了回来,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最终还是把这两药丸收了起来。
之后就忘了这事儿。
果然,第二天半夜,突然地剧烈腹痛绞的这个中年男人满头大汗起不来床,感觉就像是肠子要断了肚皮要破了一样,豆大的汗珠子吧嗒吧嗒的快速往下掉着,疼的这个中年男人已经快没有力气喘气。家人一看不妙,赶紧外出喊附近的郎中来,但是郎中迟迟不见动静。
中年男人突然想起来那两粒药丸的事情,有气无力的用嘴唇比划着让家人去他衣服内找那药丸。
就着烈酒咕咚一口赶紧下咽,又接着翻腾了一会儿,终于能安安稳稳的躺着了。这个时候,家人叫的郎中也来了,切脉看面色耽误半天,最后也没有说出一个什么所以然来,于是收了两个夜诊费,对这家人说病患只是消化不良,之后就走了。
乐言之这几天基本就把目标锁在了这条商业街上,来回寻找和等待店铺的消息,同时也不误继续给人免费看病。
被看病的人都是乐言之主动拦下来的,先开始人们的反应都和那个中年男人一样,瞧着这个年轻的模样,都有一种靠不住的感觉。但是事实经得起考验,没一段时间,乐言之的名字就悄悄地在这条街上口耳相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