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脸上堆满笑的看着乐言之。
乐言之旁若无人,径直走到这中年男人面前。
中年人拱手道:“为感谢乐郎中的救命之恩,孙某此次来送匾一块,还希望月郎中不要嫌弃。”
乐言之定定的盯着他许久,南宫毅赶紧在他耳边说,“这是上次你一针就救活了的孙艺幽,就是躺在门板上的那个!”
“啊?”乐言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上次躺门板的明明是一个卖苦力的壮汉,现在在眼前的这个怎么看都是一个舞文弄墨之人。除了长相有些类似,两个形象怎么都没法融合在一起。
乐言之继续发愣,孙艺幽笑眯眯的又道:“南宫将军说的极是,孙某正是上次被乐郎中一针救活的孙艺幽。”
“啊!失礼失礼!”乐言之赶紧回礼,“实在是无法将两个形象做联系,还请孙先生不要怪罪。只是……为何孙先生上次会那种打扮?而且还躺在门板上被抬过来?”
“一时说来话长,不如先把匾额给‘言之堂’挂上?”孙艺幽提议道。
“好好!”
于是这块匾额在几个壮汉的协力下,没多久就正悬于“言之堂”内大堂之上。
匾额挂好,围观的众人开始对匾额品头论足。
只见这白漆底上,赫然写着三个端庄隽永的黑字——“言之堂”。
匾额上款是:孝统二十七年九月吉旦。
下款是:孙艺幽题。
有人开始惊喊:“孙艺幽!竟然是孙艺幽题的匾!这可不得了,这店将来一定会名声鹤起!”
“孙艺幽?果真是孙艺幽的字体!”
乐言之一时间乱了阵脚,他忘了再次向身边的孙艺幽道谢,反而注意力集中在咋舌的人群中议论纷纷的话语。
原来这孙艺幽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正是深得皇上信任,专门为皇帝题写御碑的人,像普济堂碑,就是当今皇上所撰,孙艺幽书写。
而且孙艺幽为官清廉,不好声色,据说多到数不清的巨商大贾费尽心机也求不到他的墨宝,他能给“言之堂”题匾,这可真是太不容易了啊!
乐言之也跟着咋舌了,原来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竟然是如此了不得的人。
人们纷纷过来向乐言之道贺。
乐言之这才反应过来要向孙艺幽再次道谢。
孙艺幽平和的摆摆手,郑重的说道:“这是因为乐郎中的医术高明,而且救人之心不分贵贱。这宝号也必将大展宏图,前程无量啊!”
乐言之听着客套话,没有往心里去,“谢谢您的吉言。”
孙艺幽凑近一些,再次强调,“我说的可不是那些虚情假意的应景话。”
乐言之一听,马上认真起来,拱拱手再次道:“还请孙先生赐教!”
孙艺幽道:“宝号占尽天时地利,这最要紧的就是人和了,如今店铺都以‘万发’,‘茂源’,‘隆盛’等为字号,图的只是自己财源茂盛,生意兴隆,即使是药店的字号,也是宣扬自己的药味如何齐全,怎样灵验,而贵点却以‘言之’为字号,取义言之有理,言之有据,言之凿凿,不是求钱财,而是示医术,聚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此既是治国之术,也是经商之道,因此,我才说贵店必将大展宏图!”
乐言之听了,连说:“先生过奖了,只是不图钱财,治病救人是我一开始学医的初衷,我只是将最初的想法贯彻下来而已。”
“乐郎中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胸怀,真是值得赞扬!”
店内围观人数很多,孙艺幽寒暄几句就做告辞,约好下次再来尽兴的聊。乐言之跟随相送。
临走时孙艺幽发现了乐槿,微微欠身。乐槿装没看见一样只顾抬头盯着天花板。
在门口将孙艺幽送走以后,乐言之瞟见一直在外面看热闹的丁公藤,丁公藤看着堂内的新匾,又看着站在乐言之身边的乐槿,脸上写满嫉妒,隔着一段距离不好招呼,于是愤愤的转身离去,孙定急忙跟在丁公藤屁股后面一起走了。
乐言之忙回头拽拽乐槿衣袖,伸着脖子看丁公藤离去的方向,“哎哎,你老相好生气走了,你不赶快过去哄哄?”
乐槿哼一声,“胡闹!我可是有家室的人!还不快进去应酬你的贺客!”
丁公藤很不服气,坐在自己药铺内半天不说话,脸色臭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