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去,白马焱问:“怎么样?”
墨佳答:“他说他没有那段记忆。”
白马焱并不相信。
他想往里去,却被墨佳出手抓住。
“或许我们应该相信他。”
“相信他什么?”
“相信他并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那圣上是不是就不找了?”
墨佳沉默了。
白马焱对他:“我知道你喜欢他,他一句不知道你甚至都不知道能拿他怎么办,但正如你所说的,如果左霁的魂还在他的体内,趁他沉睡出来作妖,他什么都不知道,也算情有可原。可如果他是被左霁的残念影响,内心被荼毒侵蚀,又或者根本就没有借尸还魂这回事……”
那就麻烦了。
墨佳无以反驳。
白马焱要进去,末了,又听墨佳:“齐洛呢?”
白马焱这才意识到,回头扫了四周一眼,确实不见人,并不以为意:“可能是去茅厕了。”
不在也好。
知道的事情多了反而会成为不得不除的麻烦。
白马焱没多想,进去了。
墨佳转头,深深地看了药庐院子门口一眼。
如他所担心的,齐洛其实是带着晒药房门边摘下的灯笼出门找人去了。
齐洛觉得吧。
这事关乎仲晟,又关乎圣上,太太太复杂,又太太太玄乎。
跟着墨佳他们,既出不了意见也帮不上忙,可听着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不放心,想找个人说说,仲晟因病不起,能靠的就只剩卢绘,他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埋怨之余,心急没办法,就想出来找找。
药庐里出来,不远便是那片通往外界必经的林子。
天色已经很晚,月光清冷,他提着个昏黄的灯笼往林子里头走,脚下尽是湿草落叶,心里毛毛的,不禁握紧了他腰间的配剑。
这里应该不是猛兽经常出没之地。
他硬着头皮,小心环顾四周,走得特别小心,一路上,听不知道什么在叫,心里越发地没底。
这卢绘也是的,到底发现了什么也不说一声。
去了哪都不知道。
他只能按照之前看到的大致方向走。
一路向前。
黑漆漆的林子里,灯火引来飞虫,翅膀嘤嘤,在夜里特别的扰人。
他走了大概有一刻钟之久,背后忽然感觉一道风掠过。
他吃一惊。
脚步一刹。
这种风可跟平常的风不大一样。
是邪风。
忽来的,激得他背脊霎是一凉。
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全都起来了。
意识到自己竟被冻一哆嗦,他暗惊,直觉很不寻常,想要打退堂鼓往回走,却不想,一转身,灯笼居然灭了。
这灯笼一灭,他整颗心霎地悬到了嗓子眼上。
他猛地蹲下了。
林子本来就是邪乎地带。
什么山精树妖鬼怪邪伥传闻从来不缺。
他虽是个双手沾血、履险如夷的人,但也不敢不敬畏。
他蹲了好一会儿,没见发生什么事,赶紧拿出自己兜里的火折子。
这也是他刚才准备的,打开来吹了吹,居然不亮。
他紧张,赶紧口里唸唸:“各位大神大仙,小人只是路过,只是想找自己还未归来的同僚伙伴,若路过得罪,踢着什么踩着什么了,还请见谅、见谅!”
这说完,再吹吹,火折子的星火渐渐亮起,他一看,欣喜不已,赶紧起手合十拜拜,小心把灯笼点起来。
这灯笼一点,昏黄的火苗把眼前的方寸之地照亮了来。
齐洛一抬眼,被眼前看到的吓一大跳。
这是一只手。
齐洛看着害怕,沉住气,提起灯笼朝这只手凑了过去,慢慢的,看衣饰,他心里“咯噔”一下。
莫不是……、
他有不好预感,扑上去扒拉开面前的树枝枯叶,一看真是卢绘,顿时吓得瘫跌在了地上。
卢绘……
卢绘死了?!
看他的伤口,齐洛心里震惊得难以叠加。
他灯笼都不要了。
他狼狈爬起来,踉跄往回奔。
他着急要告诉墨佳这件事,撒丫子狂奔,急急跑回药庐,在门口前摔了一大跤,这猛地一栽,忽然的,他又觉得不着急了。
……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