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焱微怔。
他不解，立马竖耳倾听，声音不是很明显，有点远，隆隆的，他觉得奇怪，走去开门，看外面居然下起了雨，不由得有点慌。
刚才那个是雷声。
只是不大。
现在问题是圣上到底在哪里。
在荒郊野外淋着吗?
他气急，想要逼问左霁，却发现墨佳已经把左霁身上的绑绳解开了。
“你要干什么?”白马焱着急，面对墨佳的不理智很是不理解。
墨佳却无暇顾他，看左霁很痛苦，脸色发青，着急上到床上去抱紧他。
魂魄在躯壳中震荡不安。
左霁头痛晕眩，冷汗直冒，蜷缩着，埋头在他胸膛里，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裳。
“快把张老叫过来!”
墨佳这一喊，白马焱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他赶紧奔了出去。
左霁很痛苦。
头顶雷声滚滚，墨佳束手无策。
左霁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墨佳的心也随之越发紧绷。
他只能紧紧地抱着他，感受他的身体在逐渐变冷，薄薄的唇紧紧地贴在他的额头上，一直唸唸，不断安抚。
身上的感觉很真实。
就像怀中的生命正在流逝着，他极为忐忑，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头。
白马焱急冲冲闯入了张老的房间。
张老正在写什么，被他的冒失吓一大跳。
看白马焱的脸色，极不好，他起身问：“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请您赶紧过去瞧瞧。”
张长见他是真的急，再顾不上什么，赶紧跟着他去。
两人火急火燎地往左霁房间赶，一踏进去，都一怔。
房间里很安静。
外面也已经听不到雷声。
雨纷纷，悄然润湿外面地上那漆黑清冷的泥土。
墨佳目光并未离开左霁，说：“他已经虚脱了。”
满脸的担忧，他此刻的心情非常地复杂。
张老近前来看，还为左霁号了脉，神色凝重，抬眸看墨佳一眼，听白马焱着急：“怎么样?”
“或许，真的有借尸还魂这么一回事。”
看左霁现在这个样子，就跟没气了差不多，他对墨佳：“老夫之前为他治过病，帮助清过他身上的毒，你可曾记得?”
这事墨佳没有忘。
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相信了左霁是借尸还魂的部分原因。
张长说过，那是剧毒。
如无意外，不能幸免。
他转眼瞥向了张老，张老老眉锁得很紧，深深看左霁一眼，起身走了去。
白马焱对他这个态度甚是疑惑。
末了，听墨佳：“你也出去吧。”
“那圣上……”
“一切都等他醒来再说。”
醒来再说?
白马焱眉头一紧。
需要他开口提醒他么?
他们可以等。
可老天爷却是从来都不等人。
他这么一睡，耗一耗，转眼间，天就要亮了。
白马焱极是不满。
但看墨佳的表情，就知道根本说不动他。
他懒得跟他吵。
他去追张老去。
他想问张老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左霁赶紧醒过来。
却不想，去到张老房中，看到张老正拿着个小团纸皱眉发呆。
“张老，您怎么了?”
张老抬眼见他，眼神微微一变，笑笑掩饰，说：“没事。”
看他的模样，不像没事的样子，但白马焱并不关心，所以不追问，而是：“左霁的事……”
“他已经虚脱了，有什么也要等他醒来了再说。”
“可是……”
“他已经虚脱了。”
既然张老强调，那白马焱也不好坚持。
“好，那您早点歇息。”
张老听罢点点头。
白马焱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张老对他的不近人情颇为埋怨，摇摇头，末了，摊开眼前的小纸团，心里又甚是疑惑。
这纸条正是他刚才写的那张，原本是想让鸽子送信到城里李熹府上的。
刚才白马焱冒冒失失闯进来，他急急忙忙跟出去，纸条没来得及收，就这么留在桌上，回来时却发现被抓成一团随意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