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装作快要醒来，是逼仲晟作决定。
他一动不动地侧卧在那里，和顺地闭着双眼，心里忧虑万千，人虽还在仲晟怀里，心却早已不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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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回
“阿霁。”
翌日一大早，侍婢们伺候仲晟穿衣。
仲晟看左霁坐在床边发呆，唤他两声，见他一直没反应，凑近来：“在想什么?”
左霁回神，一抬眸，仲晟的俊脸就在面前。
看他的眸子映出来的是自己的影子，那一秒的悸动令左霁心慌意乱。
他呼吸一窒，视线慌乱错开，末了，被仲晟腹部上的疤痕吸引了注意。
仲晟的薄衫是敞着的。
结实的左腹上，那条旧疤痕特别的显眼。
仲晟见他盯着自己腹部的疤痕看，不由得淡淡一笑。
昨晚在水潭，他就跟左霁说过这条疤的来历。
这个，是他们八岁时第一次见面左霁送他的。
那时，左霁差点落得个满门抄斩，是他母妃仁慈，向父皇力保，左家才得有今日的风光。
那个时候，左霁的这一下也扎进了他的心啊。
仲晟引颈，想要在左霁唇上啄一下，左霁蹙眉躲开，想骂他，但见侍婢们都看着，只得罢了。
“正经穿你的衣服。”左霁微愠，抱怨：“这么多漂亮的伺候着还不满意么?到我这占便宜。”
仲晟听来，权当他是吃醋，心里挺美的，回到这些侍婢当中，抬手让她们继续。
“你还没告诉我刚才在想什么呢。”
仲晟打量落地铜镜中的自己，又问。
连自己在想什么都要知道，左霁觉得烦，一张嘴，又听他说：“要是会吵架的话我不想听。”
左霁微怔，末了，有点受不了他：“明明是你先问我的好吧?怎么听起来像是我想挑事呢?”
“那你在想什么?”
见仲晟这么执着地想要知道，左霁很没好气，抛出了一句：“在想怎么才能不用跟你回去。”
仲晟目光冷下来了。
他转过身来，刚一开口，左霁抢截他的话：“绝对不是因为墨佳。”
“我不想跟你回去是因为你那破事一大堆，我现在谁都不认识，怕掉人家坑里，不想蹚浑水，不想死，懂吧?”
这真是他掏心窝子说的真心话。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他可是读过小说无数，看过宫斗剧的人。
仲晟身世复杂，一众虎视眈眈，那些人那些事，他要是掺和，像他这种只有小聪明的估计活不过三集吧?
而且他还不会拳脚功夫，那更糟糕，估计第三集也就露个脸就被人K.O了。
到现在为止，之前那个他好端端的为什么服毒他都还没能搞清楚呢。
他还想好好活着。
跟他回去，要是万一那个万一呢?
说来，见仲晟直盯着他，他就不怕：“怎么的?”
仲晟说不清楚。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每每总感觉眼前的人好陌生。
他其实细细查验过。
人是本人没错，脸上并没有动过什么手脚，身上的特征也符合。
可性格就是完全不一样。
从前的左霁，个性内向，不太爱说话，很情绪化，有点傲。
而眼前这个，活泼、狡猾、话唠，还很小孩子脾气。
难道失去记忆真的会让人变这么多吗?
看仲晟不知道在想什么，眸子里晦暗不明，左霁心里不由得开始不安起来，试探问他：“在想什么呢?”
仲晟抬眸，末了，对他：“总之，我去哪你就得去哪，你休想再离开我。”
也就是说这趟浑水他是没跑了。
左霁郁闷，末了，骂了声：“你大爷!”
仲晟听罢，淡淡一笑。
他忽然觉得，这样或许更好。
喜怒都在脸上，最起码的，他不必再费脑筋去猜左霁的心思。
以前，左霁的性子阴晴不定，总有无端不开心的时候。
现在的这个他，一不高兴就对他咬牙切齿晃拳头，太容易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