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
当晚,两人在寝宫里交颈相拥,永别重逢的激动很轻易便撩拨出心底的情火,先是一点点地蔓延,然后肆无忌惮地焚烧,聂琦抛开了他平时的儒雅洒脱,像是荒原中昂立桀骜的厉兽,捋住猎物撕扯攻陷,一次一次将属于自己的气息全部取走。
这次没有春药,没有烈酒,有的只是体内最深的情欲,得到了自己所爱之人,只想把自己最好的最珍贵的奉献,同时也毫不留情的掳取掠夺,因为,那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千裳。
翻腾热烈的情爱一直持续到天微明才逐渐停下,当傅千裳喘息着再次发泄出来后,聂琦这才放过对他的索求。
原来君子守礼只限于床第之外,傅千裳被折腾得全身酸软,晕晕乎乎地想:这家伙以前是不是压抑太久,所以才会每次都像只不知餍足的野兽一样?腰被聂琦拥住,又将一条腿硬蹭在他的两腿之间,使两人相拥的更加契合。
「你还没解释,当日为何出尔反尔,离开我?」
不想提有关毒药的事,傅千裳哼哼:「那天早上你笑得太假,我以为你后悔了,自然要走。」
聂琦一声呻吟,很无力的倒在了傅千裳怀里。
那是因为紧张啊,紧张他醒来后会做出什么反应,没想到这竟成了他逃走的理由。
「对了,沈鸿月怎么样了?唉哟……」
傅千裳很好奇聂琦将如何安置沈鸿月,谁知刚问出口,就觉腹下一痛,被聂琦放在腿问的膝盖向上顶了一下,眼神掠过,他看到对方眸中瞬闪即逝的恼怒和杀机。
「你好像很在意那个女人?」
「那当然。」
看到男人脸上的微笑开始狰狞,傅千裳噗哧笑起来。
「想知道你是如何收回成命的?这点儿好奇心不为过吧?」
聂琦要立沈鸿月为后,朝野尽知,他若临时更改决议,势必被谏官弹劾,只怕在太上皇那里也不好交代。
见傅千裳关心的是这个,聂琦心情好了些,道:「很简单,她请求收回立后的成命,我就允了。」
首先反应就是不可能,一定是小皇帝用了什么诡计迫她。
「她自己提出来的?傻瓜都看得出她有多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她,开始是做戏,后来是因为你!」
他对沈鸿月只有初见时那一瞬间的惊艳,很快便厌倦了,那女子的确美如谪仙,可是,除了美之外,他找不到任何能让自己为之倾心的感觉。
之所以做出宠幸的姿态,一是为了迷惑乱党,二来,是看到傅千裳一直打听偶尔看看情人嫉妒的模样,感觉也不错呢。
「何况,再美的人,若是叛军的棋子,那不要也罢。」
聂琦语气森严,和此刻的旖旎风光格格不入,突然想起那日沈鸿月身处险境对,聂琦表现出的漠然,傅千裳恍然大悟。
既然已经利用她达到了制造假象的目的,那女子便没有用了,假别人之手除掉她,既不留话柄,又不需兑现立后的诺言,当真是一举两得。
聂琦对沈鸿月所表现出的柔情关心还历历在目,谁能想到当时他心里是那样的算计?果然君王无情,看来自己也要多备一条后路,以免日后变故……
只听聂琦又恨恨道:「可是你却拼了命的去救她,又动不动就提到她,甚至回了宫,还特意跑去找她,你说,我可会不生气?‘’笨蛋,自己拼了命要保护的人是他好不好?救沈鸿月也是怕他伤心啊,早知他是这个心思,自己何苦多事?
傅千裳感叹一声,觉得沈鸿月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我以为你会杀了她。」
「不会,朕是有道明君,既然查明她与叛军无关,朕怎能轻占杀戮?」
聂琦抚着傅千裳一头秀发,眼神温柔下来。
杀人终归会落人口实,那种蠢事他是不屑做的。
「朕只是跟她言明一切,包括当初对她的利用,朕不会喜欢一个棋子,不过,若她真向往那份尊崇,朕也会给她,母仪天下,终身荣耀,仅此而已。她是个聪明人,于是在百官面前说自己向往自由生活,请求朕收回立后成命,朕准奏,成全了她,并赐她御妹身份,将来她若有心仪之人,朕会为她做主婚配。」
聂琦用的是「朕」,而非「我」,傅千裳想像得出那日雨中凉亭,当聂琦执沈鸿月之手,用柔和语调诉说真相时,沈鸿月该是一种怎样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