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傅千裳打算打道回府时,忽听聂琦唤道:「郦珠。」
声音方歇,一个精于短衣打扮的女子已闪身进了御书房,向聂琦躬身行礼。
是皇上的暗卫。
傅千裳初时有些兴致缺缺,不过在看到郦珠的容貌后,立刻兴奋的瞪大眼睛。
他就说嘛,哪有不吃腥的猫?原来不仅是宫娥侍婢,连暗卫都哄到了手,否则随身护驾,不需要用这么漂亮的女子吧。
候了一晚上,总算不虚此行,傅千裳的媚瞳亮晶晶的瞪大,聚精会神观看房里的动静。
聂琦固有的温和儒雅的嗓音传来。
「郦珠,朕有件事要交由你去做。」
直接说上床就好了,何必拐弯抹角的装谦和?伪君子!聂琦指指面前的奏折,道:「朕刚看了几份折子,都是弹劾永定知府罗玉臻受贿的,朕记得罗玉臻在京为官时,极为清廉,故有些疑惑。」
傅千裳很捧场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搞什么嘛,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为官哪有不贪的,这种事也须特意跟暗卫聊吗?「皇上可是希望我去永定府走一趟?」
聂琦含笑点头。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不过永定府乃永勤王的封地,朕的这位皇叔素来张狂桀骜,罗玉臻在他封地为官,只怕也是不好做的,女子心细,你去查一查吧。」
郦珠跟随聂琦已久,自然明了他言下之意,永定府位于边陲,又是永勤王聂芾的地盘,皇上顾虑的不单单是罗玉臻贪赃之事吧。
房外的傅千裳已连达数个哈欠,再无耐性支撑,站起身,几个腾跃返回太医院。
真是得不偿失,候了一晚上,除了见到那个伪君子唤来个漂亮属下,交待事情外,就一无所获……不,有所获,那就是在钻进被窝后,他的喷嚏就没停过。
明早记得一定要喝碗热姜汤驱驱寒才行。
清早,傅千裳就地取材,弄了碗热辣辣的姜汤喝下,又借分药之名跑去御药库小憩,郑太医昨天被他弄怕了,再没敢唤他一起行诊,让他得以昏天昏地的大睡。
这里简直就是桃源胜地,要是没有那个碍眼的小皇帝就更好了。
傅千裳坐在木梯最上方,背靠着药柜反客为主的想。
「傅千裳!」
正迷迷糊糊睡得香甜,突然一声呼唤传来,傅千裳朦胧问忘了自己还在梯上,应答时身子向前一倾,便一个跟头栽了下来,人前他不敢显露武功,于是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师傅,你想证明自己老当益壮,也不必每天练狮子吼,把我摔坏了,谁来侍奉你……」
傅千裳揉着鼻子爬起来,随即一只手伸上前扶住了他。
「朕不是故意的,有没有摔伤?」
一个「朕」字吓得傅千裳一激灵,瞌睡虫立刻滚远了,只闻一缕温雅淡香传来,入目的是段金黄滚边长袖。
再顺着衣袖往上看,金龙丝绣,锦襟玉带,金冠下是张微笑淡然的脸庞。
「皇、皇上?」
按说傅千裳在江湖上也是逍遥惯了的人物,不该这么失态,可此刻这场景实在太诡异了,绝不可能在御药库出现的人此刻就立在他面前,还差点被他当垫脚石。
该请安吧。
愣了好半天,傅千裳才想起这个重要礼节,连忙作揖请安,却被聂琦拦住了。
「这里没有外人,无需多礼。」
傅千裳本来也没有下跪之意,于是见好就收,偷眼看看聂琦,很明显,他发现了自己偷懒的事,却似乎并没生气,依旧一脸淡淡的笑。
「皇上千金之体,又日理万机,若需要药材,只吩咐一声便好,特意前来,莫累坏了身子。」傅千裳打起官腔。
他不特意过来,又怎能看到有只懒猫窝在高梯上打盹呢,还真像只猫儿,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无事,倒把他吓了一跳。
昨天将傅千裳斥责过后,那双略带受伤的目光让聂琦一直无法释怀,于是今早在下朝后,便换上便衣,来到太医院。
询问之下,才知那个小随从叫傅千裳,随郑太医见习医术,平时最喜欢窝在御药库里,聂琦来到药库,随行内侍小五被他遣在门外,只独自一人进来。
本来是打算看看这个见习医官是如何用心苦读的,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只正在打瞌睡的猫儿。
「朕只是随便走走,并非为寻药。」
聂琦随口敷衍了一句,傅千裳哪里肯信,眼神飞快瞄向他的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