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幼枝明眼看着谢明庭一醒来便翻看文书,最近河北那边闹了洪灾,死了不少人不说,下面那些狗胆包天的东西更是敢扣克赈灾的公款引得下面灾民暴动,谢明庭更是因此大怒,忙活的几天没睡好觉,明明说上午去找贺昂驹,下午回来便失魂落魄的直接晕倒高烧不起,吓得谢幼枝差点带人去剁了贺小爷。
这养了几天才好点,结果一醒来便是唤他拿公文,说不能耽误了河北那边的赈灾。
看了一会公文的谢明庭忽然抬头看着谢幼枝。
“怎么了公子?可是口渴了?”谢幼枝忙问道。
谢明庭张张口接着像是想到什么住了嘴,缓缓低头又看着公文。
“今天几号了?”
“十五!”谢幼枝回应道。
“十五………十五,那他应该走了……!”谢明庭说的微不可听,就连耳力极好的谢幼枝也没听见。
谢明庭心里忽然松了口气,接着又觉得一丝自己也不理解的惆怅,但也仅仅是一瞬就消失不见。
“幼枝,你……你可有…喜欢过别人?”谢明庭看着雪白纸张上的字迹忽然出声询问道。
谢幼枝被吓得一惊急声道:“公子……说的可是喜欢姑娘!”
“嗯!喜欢别人是一种什么感觉?”
谢幼枝有些惆怅,一年自己公子难道铁树开花,看上哪家姑娘了!一边是感叹自己从小几乎就跟在公子身边,天天忙的跟头牛一般,哪来的闲工夫喜欢上别人。更别说喜欢姑娘的感受了!
“这……幼枝目前还没有喜欢的姑娘!所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受,不过听别人说……”
“喜欢一个人无非是盼着他好,每天想见到他,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在他遇到危难的时候能够帮助他,恨不得把他护在自己怀里好好的,不让别人动惮他半分!”
谢幼枝照着自己以前看的闲书话本随意瞎诌着,反正喜欢在他眼里也无非就是那么回事。
就在他思索着公子这几日和哪家姑娘走的近之时,丝毫没意识到旁边谢明庭更加惨白的脸色。
“盼着他好,想见他,把最好的留给他…想把他护在怀里……”
“这些,这些,不都是他对贺昂驹所做的吗?”
“难道…难道他自己喜欢贺昂驹?不…不可能,他只不过是不想辜负贺老将军临终之前的嘱托罢了!”
“他……怎么可能,他…绝不可以喜欢上贺昂驹!”
谢明庭脑海里忽然浮现那个少年艳若桃李的笑容,赖在他怀里言笑晏晏的要他抱,他极其自然地抱住那个少年………
脑光一闪便又是那个待他极重的老人一脸怒气的看着他,指责他:“谢明庭!你还大的胆子!就是这般帮我照顾贺昂驹的吗!”
“你可对得起我,对得起应允我的承诺!”
“谢明庭,谢明庭,谢明庭………!”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
谢明庭迷迷糊糊地望见谢幼枝慌乱的扑上来扶住自己,紧接着便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贺府花园,贺恭瞄着天上渐渐积压的乌云,望着亭中的俩位中年人眼一斜冷笑道:“你们这俩人还要在我这赖多久!”
要不说,贺小爷是贺恭亲儿子,连眼斜说话的欠揍样都一样。
亭中之人仔细看去,一个是当今圣上,一个便是大理寺卿周齐。
“啧,怎么还是这般小气!这花园里的花怎么都没了,以往不是连冬天都种着芙蓉么?”周齐懒洋洋的耸拉着眼皮朝贺恭笑道。
舒窈喜爱芙蓉,贺恭便专门辟了个园子养芙蓉,亲自悉心照料,哪怕冬天也想法子让芙蓉开花哄美人一笑。
但自从舒窈死后,这园子便被荒弃了,人都不在了,要这满院子花添堵又何必。
在贺恭有一次喝醉酒之后,这满园子花都被他烧光,一片不留,只有贺小爷养着那几盆躲过了这次横灾活了下来。
按理说,这芙蓉定是贺恭心里的一根刺,触碰舒窈的一般都是他的逆鳞,谁碰谁倒霉。
这周齐明显是有意没意惹怒贺恭,果真贺恭脸色一秒黑了下来冷着眼:“身子骨硬朗了吗?要松松骨么?”
贺恭年轻之时,身手也不错,只是一直被淹没在他老爹光芒之下,又花名在外,所以很少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