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秀天生一副笑相,嘴角弯弯向上,脸是看起来十分温和的鹅蛋脸,杏仁眼瞪起人来一点也不凌厉。
和温和的外表不同,她做事风格果断,说话喜欢绵里藏针,语调永远中带着三分讥讽两分威压。
夏钰明在她面前十分心虚,舌头非常不利索地把所有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哦,就是说,你不仅中术了,还见鬼了,两次都被你朋友救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交的这么一个朋友?”边秀眼皮一翻,笑呵呵地问。
夏钰明听到他妈笑了,就知道这件事情麻烦了。他妈喜欢端着笑数落人,笑的越温和,话语越讥讽。他小时候最怕跟他妈说话,她一开口就让他觉得肉里被扎了软刺,不见血没有伤,麻麻的痛。
痛完以后便会听他妈笑嘻嘻地问他,“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都是跟你讲道理。你说说看,我骂你了吗,有脏字吗?我们是为你好,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没利益关系,别人没人会对你好。”
不过长大以后他脸皮变厚了,也摸清楚了爸妈的套路。他妈每次刺他的时候就当做没听到,再生气些他就陪个笑脸,他妈稍微松个口他就顺杆子向上爬,勤快地低头认错绝不反驳,最后拍拍马屁,一套下来准能让他妈消气。
可今天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连串的事情让他精疲力尽。
更何况,那副样子,比之前假爸妈来的时候更加暧昧,更加难解释。
“你不说也没什么。”边秀冷笑了一声,手指敲了两下桌子,“你知道你这个所谓的朋友是什么东西吗?”
夏钰明不说话,边秀瞥了他一眼,“他就是你电话里说的,我们边家守着的东西。你把这种东西叫朋友?你知道它是什么么?”
听到这话,他茫然地抬头。他妈看到他这样子哟了一声抬高了声音放低了语速,她说话的样子像极了墙角开的蔷薇,层层叠叠的花瓣下面藏着刺儿,“怎么,还不肯说你怎么交的这个朋友吗?你爸妈一心为你,大清早地跑过来,做人要怎么样,最重要的是什么,你说说看我们怎么教你的。”
“孝顺……不是,主要是,我也不记得我,就突然……诶……”
“哦,不记得,不记得你们怎么认识,也不记得你们怎么躺一块儿,还搂着他。好啊,那就不记得了。”边秀语气平稳地说,“我相信你啊,我当然相信我的儿子了。
做父母的真苦啊,儿女长大了出事了要找爸妈了,没事了就一副爸妈欠了你的样子。行,总归我是你妈,还能怎么样呢。”
夏钰明一听他妈这语气就头大,正要再说点什么,边秀就伸手从包里掏出一本书来丢在桌子上,并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上面的法术你自己学一下,我也不懂,你爸还要上班,不过来了。
里面那个东西呢,虽然他的大部分术法还留在封印里,但你还是要小心。就这样,我先走了。”
夏钰明听到他妈要走,急了,问,“那今天早上那几个袭击我的人,还有里面的……为什么要救我?边家到底……”
“你有秘密,难道我就不能有我的隐私了吗?”边秀哦了一下点点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是他妈平时一贯会说的话。
这话一出,倒是让夏钰明心安了不少。
其实他其他都不怕,就怕他妈问他怎么和个“男人”这样躺着,他是不是喜欢男人。
他妈说了他一通以后,夏钰明感觉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他妈好像重点不在这儿。
心安了,便也不像最开始那样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手忙脚乱了。
“不是,妈~”夏钰明吃准了他妈的刀子嘴豆腐心,拿出平时他屡试不爽的一招,拉住他妈的手臂使劲儿地甩。
边秀吓了一跳的样子,“嘿呦,干嘛,这么大个人了你恶不恶心。”
嘴上还是嫌弃,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刻薄,但是人却没有动。
夏钰明一看有戏,撒娇撒的更起劲,“妈~你就告诉我嘛~你儿子我心里也好有个数,今天早上真的,我快吓尿了。他们还掐我脖子呢,差点死掉。”
他一边说,一边把声音拖得老长。边秀板着脸地拍掉他的手冷哼了一声道,“别的不会,就会这种娘娘腔没出息的,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