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无法纪!”
“荒谬可笑!”
“……”
夏钰明先是听到一个独特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之所以说那个声音很独特是因为它听起来明明苍老又陌生却听着莫名地像他自己，接着又远远地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声音停下来以后，他就继续陷入了无知无觉的睡眠当中去。
再次听到声音，就是听到有人在哼歌。哼的人不怎么走心，咿咿呀呀的走了调子，但隐约能听出来唱的不是什么流行歌曲，而是戏曲。
“真是好运气，遇上罗汉巡游，把你放了出来，边家折了两个人进去都没杀掉你，你果真是好运气。”
夏钰明头很疼，脑子嗡嗡作响，睁开眼醒来的时候人还是懵的，头顶是明晃晃的日光灯，白色的灯管上都是灰，还有几块不规则的黑色污渍。
随着眼前的景象从模糊到清晰，大脑从迟钝到清醒，一阵滔天恶臭铺天盖地地钻进夏钰明的鼻子，他一下子没忍住，头一侧干呕起来。很难形容那是怎样的臭，不似泔水那样的酸臭，也不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总之就是臭，臭的独特的仿佛带了邪恶的属性，恶心的人只闻一口就想吐。
“我很臭是不是?”
一个人走到了夏钰明边上，笑容雅致，正是之前夏钰明在家中楼下以及学校边遇到的那个男子，可他每次遇上这个男人总是闻到的一股异香，如今却臭的令人作呕。
夏钰明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束缚在一张手术床上，动弹不了，便不言语看着眼前的那个男人。
“我以前可是很香的。”那个男人笑着说，男人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温文雅致，如山间翠竹，看起来说不出的舒服，“哟，你从无间地狱里回来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的功德?如此正好，我这种妖怪啊，最喜欢吃你们这种‘行善积德’的人了。”
这臭味实在是让人难受极了，仿佛无孔不入一样，只是刚刚用鼻子吸了几口气，那股恶心的味道就在胸腔里弥漫着，挥散不去。
夏钰明忍着恶心咳嗽了几声，“无间地狱?”
“是啊，我本来是想要把你投入无间地狱的，我也确实让你进去了。谁让你得罪了边家?你知道吗，对于那些修士来说，死亡不是终结而是另一种开始。你在今生所被亏欠的，都将在来世被偿还。
所以你要是一开始就乖乖听话，了结了你这一世的命运，下辈子别投到边家，定会有一个不错的人生。
只可惜你的父母心软，本想让你好好地去死，你却直接让边家折损了两员大将。让边家如此面上无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男人笑眯眯地看着夏钰明，“你倒是聪明，什么都不知道居然就能够想到去找全真教那群臭道士来对付边家。只可惜，你当真以为边家是那么好欺负的吗?你送进去的那两位，过几天又会被安安稳稳地送出来。
边家是个你这样的小人物没办法斗过的庞然大物，还是乘早放弃了的好。”
“放弃?”
“是啊，放弃，夏钰明，我看你也没有多少热爱生活嘛。”男人低下头，凑到夏钰明的耳朵边上，“你越挣扎，结局只会越惨，死亡不是结尾，是开始。为什么不开心地结束这一段不开心的旅程开启一段新的旅程呢?这样，难道不好吗?我的小阿钰。”
“你现在绑着我，只要拿一把刀就可以杀了我，为什么要劝说我这么多?”
“别这样，我可不是什么杀人狂。”
男人直起身，他的身后缓缓显现出一颗巨大的几乎将整个房间都挤满了的树来，那棵树一出现，那股一直盘旋的恶臭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之前夏钰明每每遇到这个男人时闻到的异香。
“你是个好孩子，可惜不怎么想得通，也太自私。”
男人退了一步靠在树上，他的头顶挂着一只垂落的脚，顺着那只脚往上看去，可以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干尸，那具干尸的皮肤如同是褐色的树皮，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它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手上挂着一只成色不错的羊脂玉镯子，看起来都是价格不菲。
男人仿佛感受到了夏钰明的目光，也往上看去，他笑着说，“你是在看阿秀啊，她生前很漂亮的，只可惜，人死了，再漂亮，也终究会变丑陋，虽然我还蛮喜欢她这个样子的，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