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言。”熔夜冷笑。
闻言,魔尊面上的冷笑挂不住了,左手微微发力,只听一声闷响,握在手中的腕关节尽数粉碎.
失去力量的右手再无法承受长剑的重量,清脆的应声落地,附着在剑身上的银光微微闪烁,仿佛最后的悲鸣,随即好似一块凡铁一般失去所有光华。
闻声魔尊一怔,怔愣的看着地上苍白的剑芒,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的魔尊剑眉紧敛.
看着霄冷汗直流却依旧不发一言的苍白侧脸,胸口有什么情愫在膨胀,想要安抚却不知该怎么办。
为什么每每面对霄都会失了分寸……
倒地怎么回事看情状猜也能猜个大概,只是想听他说,听听他眸中难平的气愤和委屈,却为什么总是要和自己作对?!霄……
愤袖甩门而出,不到片刻又折回来把手里握着忘了放下的伤药丢在那人桌上。
“谟。”
“属下在。”
神出鬼没的幽冥近侍仿佛无所不在,即便留心去寻也不一定能看得出一星半点儿的端倪,可只要魔尊开口,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第一时间有人恭敬候命。
“弧月族,一个不留。”
在身后躬身候命的谟看不见魔尊此刻的神情,只是逆着光,突然发现只是一个背影就能如此冰冷肃杀。
“是。那东偏殿西屋的那个……”
“我说一个不留难道你听不懂?”
随口的一句反问却让谟打了个冷颤,只从头顶凉到脚心。
“属下领命。”
话毕,长廊上只剩下魔尊一人逆光的身影,只是或许是因为光线的缘故,此刻,竟是如此的落寞……
不远处的梁上,精心修剪着圆润指甲的魅姬自恋般无奈一叹:“啧啧,瞧我这消停还没半刻呢又得去忙着收拾房子了,哎,怎么说我也是美人儿一个,虽不说艳冠群芳至少也是个风华绝代,怎么就摊上整天想着怎么给人穿衣打扮、打扫房间这等‘劳苦功高’的大事儿?今天到现在了我还没时间捞上口点心,哎!”
自说自话却也干净利落绝不含糊,轻巧的自梁上翻下,一溜烟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东偏殿的北屋。
右手腕关节尽碎放在平日,只要让周身灵力粒子不断汇聚此处慢慢修补便无大碍,最多再修养几天就可好的利利索索,可此刻熔夜却相当于废了这只手。
花了好些力气才悉数穿戴整齐的熔夜半依在床边的柱子上,右手已全然麻木没有知觉,自关节处传来的阵阵刺痛也已经习惯。
只是不知为何,漫无目的的碧眸没有焦点,却失神的定格在那几瓶因为粗暴而横七竖八仰躺在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上……
这又是演的哪出?
为什么总在自己觉得他是如此凉薄无情冷血残暴之后又送上点点温情?!
或许这本就不是什么温情,不过是对自己的嘲讽、不过是又不知道何时即将被揭穿的新的戏码!
可是……
那样挫败气愤的眸子,有一刹那,真让自己误以为自己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
呵,怎么会是自己?!
就算真的不一样,对他而言也应该是霄而不是熔夜!
只是可笑自己此刻竟会有片刻的犹豫和幻想!
这到底是怎么了……
万魔殿正殿寝宫一室旖-旎,不知是乱了谁的心,迷了谁的眼。
===拉灯拉灯===
曾几何时,他们只不过是两条平行线,想着彼此,只为赌上生死荣耀的厮杀……
曾几何时,命运跟他们开了不止一次的玩笑,被强改变方向的平行线都开始偏离了自己最初的轨道……
可又有谁知晓,玩笑终究是玩笑,即便是被强行有了焦点的平行线,也有他们自己的悲哀,交点之后,便只剩下越走越远的背影,无论如何追悔哭喊,时光终不可倒流……
残月半圆,悲伤成河,人们痛恨属于自己不可改变的命运,一遍遍一次次的咒骂,却不知“命运”何辜……
一夜无眠,一大清早魅姬便亲自前来将人收拾利索带到寝殿外候着。
幽冥近侍若说是暗卫,那么他的身边自然也需要几个看得见的明卫,只不过明卫如影随形,时间久了,总有人想要想方设法的攀高枝,再加上魔尊肆意妄为放荡不羁的个性,明卫总被冠上了一些本不该属于他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