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灯又补充了一句:“这周围我早就布下结界,这么多年除了我没人进得来,没人出得去。”
一句话断了桑十一逃跑的念头,桑十一认命地去给他做饭了。
“后山上有兔子,记得去抓啊!”楚灯没忘了吩咐他抓兔子,说完书一合直接睡觉。
桑十一摘菜地时候发现楚灯这货虽然做饭不行,但种菜还是很厉害。
看看这些水嫩嫩的青菜,桑十一是绝对不会给他做荤菜的。
半个时辰后楚灯被香味唤醒,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手指一绕头发就自动梳齐整,他不知何时已换了玉冠,改用一根淡青色的粗布条绾发。
这样看,他就更像个书生了,眉目虽寡淡清俊,淡色唇白面皮,一看就是书生中的妖孽。
桑十一端菜出来,看着楚灯这幅刚睡醒的迷蒙样,忽然心漏了一拍。
一种说不清的滋味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哟,动作挺快嘛。”楚灯迫不及待地跑到石桌边,拿起筷子准备吃的时候却发现一件事。
他苦着脸:“你没抓兔子?”
桑十一:“浪费时间。”
楚灯:“......就不能满足一下师父的小愿望吗?”
桑十一毫不犹豫:“不能。”
楚灯:“......”
此等孽徒谁爱要谁要,他不要了!
两人默默吃完饭,楚灯才似想起了什么,桑十一洗完碗出来后就看见楚灯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瓶酒和两个玉杯。
“大陆那边不是有句诗叫‘葡萄美酒夜光杯’吗?我没有葡萄美酒,夜光杯便用玉杯代替,你陪我喝如何?”
楚灯已经倒好了酒,端起来递给桑十一:“瀛洲特有的‘醉戏’,尝尝吧。”
桑十一接过酒坐到他旁边,浅呷一口,初尝只觉辛辣,不多时便满口生香,醇厚浓郁的酒香令人回味无穷。
桑十一喝了一杯,便倒在了桌子上。
“啧,酒量不行啊,还得锻炼锻炼。”楚灯饮了一杯又倒一杯。
桑十一这一觉睡到了明月当空,他迷迷糊糊地睁眼,发现楚灯还坐在石桌旁,看着自己的佩剑枯荣出神。
第一次醉酒,他头有些疼,楚灯的面容在月光下越发清俊无暇,让桑十一暂时忘了这厮平日里是个多么讨打的货色。
“醒啦。”楚灯见他转醒,收起了枯荣,抬头望月:“你看这月色如何?”
桑十一抬头,明月皎洁,如玉盘高悬于天幕,可桑十一实在不知道月亮有什么好看的,醉过酒的脑子里一团浆糊,便道出心中所想:“只有月亮太过单调乏味,不如满天繁星璀璨夺目。”
楚灯微怔,看着桑十一的目光深深的。
这孩子浓墨重彩的俊美容颜像极了他师兄,可这性格却和他师兄相差十万八千里。
楚灯这油嘴滑舌的性格就是照模照样地跟着姜祈学的。
姜祈喜欢看月亮,以前经常带着楚灯去看月亮,一看就是一晚上,到最后都是喝酒喝醉了趴在楚灯肩上抱怨什么魏紫又跟他闹矛盾了。
魏紫是桑十一的娘,方丈的丹师。
那时的楚灯很嫌弃姜祈,在他看来,为了一个女人整日烦忧不是大丈夫。
可姜祈对他是真的好,且姜祈之死再怎么说都跟他有关系,他不得不将这份愧疚弥补在桑十一身上。
如今他带着十一来看月亮,十一却说他喜欢看满天繁星璀璨,不喜月色单薄。
“十一,你开心吗?”楚灯突然问。
“看见你就不开心。”桑十一嫌弃地回答。
“哈哈。”楚灯没把他的回答当回事,自顾自地道:“当初救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崽子,如今都长这么高了啊。”
桑十一身量渐长,才十六岁就只比楚灯矮半个头了。
楚灯:“今天是你生辰啊,你不会忘了吧,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桑十一就想打人,他自己的生辰,为什么要被楚灯带到这里来做饭?难道不是应该楚灯做或者带他出去吃吗?
“楚灯,当年你为什么要救我?”桑十一还是问出了口,这个问题他想了多年,却一直没有想明白。
因为楚灯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心甘情愿养一个小累赘的人。
天色太暗,桑十一没有看到楚灯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