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多月就这样匆匆过去,萧秦也没了当日王府带来的娇贵的公子脾气,他会帮着方爹爹收拾家务,有时还会跟着方银上山打猎,只是他年纪小,只是跟着看看,顺便帮方银拎着猎物而已。
萧秦也想过萧临风是否会派人来找他,只是萧临风当日拿着鞭子抽他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真的不确定他的父王是否还在意他这样一个儿子。
若是那人,萧秦的眼眸微微暗淡下来,那人好像病得很重的样子,而且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那人恐怕…也不想再看见他了吧……
只是事实往往出人意料,当萧秦在拎着猎物回方家的路上,看到了一个人。
他父王,萧临风身边的心腹,云岚。
萧秦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悬在了半空中,眼眶发酸,张了张口都不知道怎么说,只呐呐喊了一声:“云叔叔…”
云岚上下打量着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似的萧秦,点点头,笑道:“王爷喊我来接您回去。”
萧秦惊讶,结结巴巴道:“父王,他…原谅我了?”
其实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即使在老成,在面对萧临风的时候也难免怯弱畏惧,而这畏惧里,又带着像全天下儿子一般,对父亲的崇敬。
云岚实在不想把萧临风因为快除夕了,所以怕被秦琼宁发现他把萧秦给丢出了王府这种理由说给对面的孩子听,只好三言两语含糊带过:“王爷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
萧秦先是一开心,随即想到云岚的话嘴角的弧度又淡了下来,失落道:“云叔叔你不用安慰我了,父王一定还没有原谅我吧…本来就是我的错……”
云岚默默叹气,开口安慰:“王爷真的没有太生气了…世子在这边也吃了不少苦吧…”看萧秦身上的衣服就知道,这样粗糙的料子,估计萧秦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见过。
萧秦摇摇头,止住眼泪道:“没有,在这边我才知道自己以前多不懂事…对了,我…”他顿了顿,才继续道:“父君的病好点了吗?”
云岚对于萧秦提起这个话题微微有些惊讶,随即欣慰道:“王君的身体好了不少,世子放心。”
萧秦点点头,问道:“云叔叔,我给方家的人打个招呼再走,行吗?”
等云岚同意,萧秦又回了方家,说自己家的亲信来人接他了,谢谢他们这段时间的照顾,在方银的依依不舍下随着云岚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之后的萧秦还是住在他原来的院落,萧临风连一面也没见他,他能看到的,除了院子里的下人,便是偶尔来看他的云岚云意了。
他回王府之后以前所有的功课都停了,王府的人又在为新年忙碌着,这日天气正好,他便出了院子在花园里透透气。
等不知不觉转到一坐小亭外正准备过去歇歇时,听到里面传来隐约的咳嗽声。萧秦走近了些,才发现里面的人竟然是秦琼宁。
此时亭子里的暖炉烧的正旺,秦琼宁半倚在朝阳的软榻上,身下盖着厚厚的毛毯,毛毯上摊着一本书,此时他正捂着嘴闷咳着,而他身边的小侍正端着一碗药苦着脸劝药。
他还在病着吗……
正当萧秦站着出了神,咳过一阵缓过气来的秦琼宁一抬眼,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萧秦。
他开了开口准备说些什么,又想到那日的情景,眼中刚刚亮起的神采又暗淡下来,胸口一闷又是一顿咳嗽。
萧秦见秦琼宁咳得厉害连忙走过去,拍着他的背问道:“爹爹你怎么样?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这一开口倒是两个人都愣了,小侍见状自觉地退了出去,留下单独这空间给这一对父子。
过了半晌,秦琼宁才止住咳,轻声问道:“弦儿,你叫我什么?”
弦儿是萧秦的小名,当时秦琼宁觉得萧临风给取得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草率了,两人又给他取了个小名,只是萧秦和秦琼宁不亲近,萧临风又不太管他,久而久之,这小名也没什么人叫了。
萧秦经历了之前的三个月,如今忽然听到这声呼唤,所有的委屈和害怕一下子爆发出来,直接扑到秦琼宁怀里大哭起来:“爹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那么说爹爹的…我真的知道错了……”来来去去都是这么几句,反复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