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看来有杂鱼要收拾收拾呢。”
说着,他忽然凑到上官流懿的眼前,抓起他一缕长发嗅了一下。后者愣了两秒,接着便抬起手掌,咬牙切齿地拍了过去,然,在这瞬间上官流懿已然飞冲了出去,施展了一个“飞龙冲天”,霎时气势非常,卷起清风胀气。
不等紧随着马车的人马回过神,巨阙飞出施了一个“龙盘万里”,霎时乍起飞沙无数,横扫了“千军万马”。
“哪一方人马?”龙祈天面色冷俊地扫视着一众人等,他傲然屹立于风沙之中,长衣被狂风飞扬而去,勒出了强壮的体魄。一柄巨阙古剑架在肩膀上,冷傲的微斜着头,黑色长发舞得肆意。
嘴角的那丝桀骜的冷笑,煞是震住了包围着马车的那一方人马。
上官流懿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是什么好茶,却在他优雅的姿势的陪衬下,俨然是上等的香茗,洋溢着惹人沉醉的清香。
他是一点不担心龙祈天会输。这些个蠢货还入不了他的眼。他们唯一值得仰仗的便是人数吧,只是蠢材再多一些又何妨?
钻地鼠额头冒着冷汗,他看看桀骜张扬的龙祈天,又看看马车内清闲地喝茶的上官流懿,仿若根本无人来找茬,像是春日闲情之下,悠然自乐。顿时他额头的汗珠便大如豌豆,双腿都有些打哆嗦。
他甚至开始怀疑起了花和尚。谁知道那贼和尚是不是唬他的。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物怎可能被封住了内力?
又或者他已经解开“禁锢”呢?
钻地鼠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禁不住连咽了几口唾液。这紧张得怎生得好呢?
说话间,前一刻还骇得腿脚打哆嗦,后一刻就有人不怕死地冲上来,行动间,丝毫不见半分内力的影子,动作虽然有些章法却又与武林人士的路数截然不同。那是行军打仗的将士的招子,在对敌武林人士时难免显得不够看。
可这帮子人活似不要了性命,倒下一个就有后一个上来,前仆后继赶急了要投胎似的。这打得龙祈天越来越郁闷,起初他还留着手,并未下杀手,怎知这帮人真真是不要命了的。
毕竟是同生共死过的兄弟,行动间默契非常,虽然伸手不够看,但密切配合起来却着实有些难对付。知道他们是普通将士之后,龙祈天下手时更带了几分顾虑,不为其他,只因这都是拿着军饷要去补贴家中妻儿寡母的天龙朝子民呐。
龙祈天倒不是端着皇族的架子,称什么臣民如子那套。而是他真真见过烈士遗孤的,死一个两个将士对朝廷来说不足挂齿,一个战士的将士最多补给五两银子。而普通百姓家清苦一点一年只用花费二两银子,五两也够他们买上二亩旱地。只是家中没了劳壮力,有田何用?最后不过饿死、冻死,又或者卖儿卖女,从此入了奴籍。
对于民间疾苦,龙祈天还是能生出几分不忍来的。虽说他也不是什么绝对良善之辈。
如此一来,龙祈天或是加上几分力道将人打昏,或是点了穴道,到底没有一刀一个砍得畅快,也被绊住了手脚。
可饶是游刃有余,虽说如此,龙祈天却莫名的烦躁起来,心里隐隐不安。上官流懿内力被封,对付这些不懂武功的将士却也不值得他担心。可为何还是如此不安?
龙祈天猛然惊觉过来,他忽略了一个人——钻地鼠。
果然,只听着轰得一声,马车的木屑飞迸而出,着实刺死了临近的数个将士。棕色马匹发出一丝长啸便倒在了血泊里,晶亮的眼睛里赫然流出泪珠。
“懿儿!”龙祈天发出一声长啸,眼睛瞬间红成血色,仿若化身为了魔将。而对周围不厌其烦扑上来的将士便少了几分怜悯与宽厚,一时间打杀了数人。
他企图“挣开”被绊住的手脚,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这一刻他自己都无法想象有多紧张,好像心口生生被挖去了一块。
黄沙滚滚,狂风肆意呼啸。龙祈天红着一双眼睛,巨阙一刻不停地保持着“砍”的姿势,虽说他还有几分理智,砍的是刀背,可惊人的力道加上巨阙是神器,一时间也打杀了不少人。这才多长一会儿?他周边的尸体已经堆了起来,可是那些将士像是中了蛊,不怕死的,一个挨着一个往前扑,好似争着去见阎王。
等长沙散去,远处模模糊糊间显出了一抹影子,华贵繁琐的月牙长衣在风中飞扬,可听见咧咧风声。上官流懿的身姿俊逸,侧身握着一柄轻盈长剑,脸上的表情冷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