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三梅五听到,连忙让出自己的马,都是一色的高头骏马,一匹枣红一匹黑色。
梅紫阳叫他骑那枣红的:「梅三这马性子柔和些,走的稳健。」
无忧微微一笑,梅紫阳的温柔体贴真叫人眷恋,什么小节都能注意到。
时时都这样操心,还真难为他。
梅紫阳见他上了马,自己上了那匹黑色的马,他骑术一流,那马半点不挣扎,看起来很温顺。
两人骑在马上往前小跑了一段,与众人拉开了距离才放慢速度,让马慢慢走。
已经是初夏天气了,却还凉爽,清凉风中带着草叶与花的清香,十分清新。
无忧笑道:「果然山野灵秀,比人工穿凿更有韵味。」
梅紫阳偏头看他,见他满面笑容,笑意直达晶亮眼中,光彩流动,身侧繁花更衬的他温润秀雅,如珠若玉。
一时心中不知什么滋味,半晌化为一声无声的长叹。
只是掩饰功夫一流,无忧不知而已,他已全心在这秀丽山水间,怡然忘忧。
梅紫阳道:「若能在这里建一所别院,闲了住一阵子倒是好的。」
无忧笑道:「别院就罢了,那么工程浩大,还不糟蹋了这些花草?依我,不如就在那石头上搭个草棚,住个三五七天更好,当然,别要他们跟着。」
说着回身看了一眼后面庞大的尾巴。
也不知梅紫阳哪里来的习惯,出门这么浩浩荡荡,总跟着这些人。
当然,有些时候的确方便些,可也太侧目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朝廷大员、奉旨钦差呢。
梅紫阳听他那么说,笑道:「可见你想的简单,没人跟着就我们两人只怕东西都弄不熟,我们茹毛饮血吗?」
无忧皱眉:「真煞风景,吃喝还不简单?法子多的是,再说凭咱们的功力,几天不吃又怎样?」
梅紫阳轻轻伸手拂一下他被风吹起来的头发,笑道:「是是是,饿的奄奄一息看风景,想必滋味不错。」
无忧轻轻哼一声,这人,果然还是这么考虑周详,想的太多,太无趣了。
真替他累的慌,要说住这里的事,几乎没那个机会,自己也就是随便说说,想象一下那种轻松写意罢了,偏偏他要想那么多,仿佛明日就会来住一般。
真叫人气馁。
忍不住白他一眼,无忧纵马奔跑起来。
这一刻,浑然忘忧。
马车又平稳的走了两日,无忧随遇而安,倒也不觉得闷,只是梅紫阳心事重重。
无忧深知他的心事,更觉得无从可劝,只得拣些别的话题与他说。
一日黄昏,无忧觉得似乎在爬坡,渐渐往高处走去。
无忧「咦」了一声:「这是往哪去?」
说着揭开窗帘往外看。
窗外果然是斜斜的山坡,山坡上长满翠绿修竹,似乎格外幽静。
无忧皱皱眉,转头问梅紫阳:「这是什么地方?」
梅紫阳道:「不是说过来看茶花吗?就在这上面。」
无忧哦一声,还是往外看。
总觉得这地方不对,似乎有什么问题似的。
看了半日,突然想起来:「这些竹子看起来仿佛是个阵势。」
梅紫阳说:「什么阵势?」
无忧摇摇头:「想不起来,可是这些竹子长的太整齐,总觉得像是故意栽的,有些不对。」
眉头皱的更紧。
梅紫阳没说什么了。
这些日子梅紫阳的确比原来冷淡了许多,无忧也知道他的缘故,无可奈何,经常只得自言自语。
马车继续往前走。
无忧看着看着,突然厉声道:「停,停下来!」
梅紫阳被他吓一跳,抬起头来:「怎么了?」
无忧白玉一般的脸都涨红了,不像平日一般仅仅耳朵绯红,他已经看出了这阵势,是武林中盛传已久的「天覆阵」。
传说此阵一旦发动,神鬼莫测,阵中人如中魔障,再也走不出来。
这些也罢了,最让无忧心寒的是,这阵势是清音水阁不传之密,武林中只有清音水阁外五里设阵,作为清音水阁的第一层保护。
若不得清音水阁阁主首肯擅自闯阁,阵势一发动,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冒犯之人困死在这天覆阵里。
无忧脸涨的通红,手紧紧的捏着窗框,似乎要把那紫檀木的窗框都要捏碎了一般,半晌才能说出话来:「梅紫阳,你……你带我去清音水阁!」
这话已经不是疑问了,这是摆在眼前千真万确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