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讶异,这个竟然是秋长空的哥哥?实在看不出来。
梅紫阳只得向秋淮拱手:「有劳秋公子。」
秋淮笑嘻嘻的打量梅紫阳,似乎对他非常有兴趣。
那样的眼光,便是梅紫阳都觉得有点尴尬,只得忽略他,对无忧说:「我已经修书急送大总管了,我们先在这里住着,等大总管示下,再做安排。」
无忧点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他实在是觉得自己这病还真是病的奇怪,不管是时间,地点,还是病本身,都十分的古怪。
可是……他抬头看梅紫阳,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他。
更奇怪的是,居然惊动了大总管。
秋淮和秋长空都一直说这病真的没什么大不了,主要是静养,坐的多动的少,也的确没有吃什么药,就是早饭后一个时辰喝一盅汤水,无忧闻了闻,觉得大概是补药。
秋淮说:「心血不足自然是靠补。」
这样子下来,无忧自己自然也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倒也心安。
所以那一日见到大总管亲自前来,还真是吃了一惊。
他刚吃过早饭,正想出去走一走,清音水阁内有一片湖,虽不是很大,但波光潋滟,微微发蓝,沿湖栽种了极多的异草,有些正在开花,有些已经结果,有些刚开始发芽,看起来十分有趣,无忧喜欢到湖边走走,看那些以前从没见过的花草,格外有兴致。
梅紫阳总是来陪他,但也只是默默的陪他,走在他后面,很少说话。
无忧喜欢这样,梅紫阳的体贴总叫他舒服,这几日他觉得心中畅快了许多,偶尔会忍不住回头,看梅紫阳在他的身后,见他回过头来就会微微勾起嘴角,那点笑意便从嘴角迅速传到眼底,光华璀璨,尤其在清晨的初春阳光下,整张面孔都是光彩。
无忧总觉得不敢多看,于是匆匆回头。可是这样的时候,却是十分的畅快,甚至尤胜往日。
这一日,他刚准备走,却见楚破从墙上跳了下来,这个孩子一向跳脱,放着门大开着不走,总爱跳墙跳窗,他笑嘻嘻的跳进来,对无忧说:「你有客人。」
无忧偏偏头:「我?」
说着回头看看梅紫阳,梅紫阳对他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道。
楚破过去桌子上看了一眼,抓起一把杏仁一颗颗丢进嘴里,说:「今天一早就来了,嘿,好大的排场,十几辆马车,几十匹马,师父说是大人物,怕我捣乱,撵我出来了。」
他嘴里的师父自然就是清音水阁的阁主秋长空。
不过他一般很少叫师父,今天看来心情挺好。
无忧心里自然想起了一个人,他有点惊讶,对梅紫阳说:「你跟大总管的信上怎么说的?」
梅紫阳明白他的意思:「大总管不至于特地赶来吧,侯爷近来不在宫中,他应该是走不开的,我只是据实禀告了你的事情而已。」
可是话音刚落,就看到一群人远远的走过来,在前面的可不就是大总管。
无忧觉得不安,但也不及多想,只能赶紧迎上去,恭恭敬敬的行礼:「少爷。」
大总管抓住他的手,眼睛有意在他身上溜了两圈,却对着跟在后面的梅紫阳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把人派过来协助你,就病了?」
语气措辞都不太客气。
不止是梅紫阳无忧吃惊,便是陪着过来的秋长空也吃了一惊,但他只是看了看大总管,就偏过了头,并未出言圆场。
内外堂八位将军都是宫中万人之上的人物,而内室将军因常伴侯爷左右,自然更是权势熏天,就是在侯爷跟前也是十分随便的,梅紫阳身为内堂将军之首,更得侯爷倚重,这么些年来,便是侯爷,也没有说过重话。
此刻当着外人,纵是梅紫阳八面玲珑手段过人,也难免尴尬,一时竟未答言。
倒是无忧不得不出言替他辩解:「少爷,这事也怪不得金马将军,是无忧自己不够注意,累少爷劳心,无忧惶恐。」
大总管面色不动,抓着他的那只手却避开众人视线捏了捏他,阻止他开口,无忧心中一怔,只在心中疑惑。
梅紫阳微怔也就是那么一瞬,听无忧说话了,便笑道:「大总管教训的是,金马堂事务繁忙,无忧公子又一心要为我分劳,操劳太过,属下一时未察,竟就累病了无忧公子,全是属下的错。」
这话十分得体,又给了大总管十二分的面子,便是大总管有心要给他难看也不好十分发作,不过大总管是何等人物,便笑道:「金马将军言重了,原本派无忧来也是因为金马将军累次上书侯爷要人协助,侯爷命我办的,只不过这才多久,就把人给『累』病了?无忧说到底也不是宫里的人,我可不是这么放心让他还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