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胡若非已经和蛇精僵持到那里了。胡若非手里紧紧握着“仙草”,退无可退,双手挥舞着喊:“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用把它捏碎了!谁也别想得到!”他可真够晕头的,情急之下居然自己跑到山崖上来了,他又不会腾云驾雾,这不是自寻死路么?跳山崖的话他作为一棵树自然死不了,可那蛇妖岂不也跟着跳?孤男寡女,跳做一处实在不美。
蛇精这时候冷静下来了,倒也不敢上前,化作女身远远站定了只能嘴里骂道:“你这个挨千刀的小妖精!到底是在帮谁?把这仙草给那凡人,还不如给老娘吃了呢!”
胡若非朝她做个鬼脸,笑道:“作为同类我奉劝你一句,别老把‘老娘’‘老娘’挂在嘴边。嘿嘿,这词一出来,跟那泼妇骂街一样。就算你有一天花容月貌了,言语粗俗照样没有人喜欢。”
蛇精愣了一下,张嘴大骂:“老……我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你这腌臜的小妖精知道什么?那凡间俗人爱的是相貌,老……我有一天长个倾国倾城的貌,定叫那凡间无数男人栽倒到我裙裾之下!废话少说,你把那草给我,大不了成熟之日我分你一半果实如何?”
胡若非只能跟她拖着嘴皮子拖延时间:“嗯,这倒也是。不过,我又打不过你,你怎么保证拿了这草分给我一半啊?你之前还骗我们来着。”
蛇精哑然,她听到后面动静,看见赵瑾晨远远快步流星上来了,眼睛一横恨道:“你若不给我,老娘现在就捏碎这小狐狸!”说着回头变成蛇身朝赵瑾晨扑了过去。
赵瑾晨翻身躲开,脚下用劲把那树枝兜头朝蛇精踹下去,却丝毫伤不到蛇精,蛇精的速度也捉他不住,一时一人一蛇在那树上你追我躲好不激烈。胡若非忙挥手大叫:“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别伤我弟弟啊!这方圆几十里就咱们这几个小妖精,更是要好好扶持啊!歪门邪道走不得,寻仙问道是正途啊!小晨快点跑!小心左边!蛇姑娘啊,你快停下来吧,欺负小孩算什么妖精!……”
他喊得声音响亮忘我,手中的一簇兰草也露了出来,那蛇精正听得聒噪,怒视一眼胡若非,蛇身顿时僵硬了。胡若非看着两只灯笼大蛇眼直直盯着自己的右手,暗叫声不好,忙收回自己挥舞着兰草的右手,挠着后脑勺傻笑道:“哈哈,好像我拿错了……你别盯着我看啊……啊啊,会吓死人的,汗毛竖起来了……”
赵瑾晨翻翻白眼,恨不得丢给这嘿嘿傻笑的核桃妖精丢到荆棘丛里,他哪里有这般蠢笨丢脸的哥哥!他宁可接着跟着蛇精大干一场啊!青衫男人在暗处看了许久,此时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忍不住越笑越是开怀。
“谁!”蛇头警惕地四下看看,粗长的蛇身在树上缠绕而下,背部弓起对准那青衫男人。她敏锐的兽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比那两个小妖精危险的太多了!
赵瑾晨听的是那个青衫男人的声音,倒是松了口气,他从树上跳了下去,一气跑到胡若非身边,张开便骂:“你这多管闲事的死核桃树!……”还没骂完,就被胡若非一巴掌重重拍到后脑勺。他气愤愤抬头,正对上一双波光粼粼的湖绿大眼睛,顿时满腹怨气就被吓跑了。
胡若非拽着赵瑾晨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你这死孩子,刚才吓死我了!你要有个好歹,我老了指望那个!”这话是他从那些骂孩子的村里大婶那里学来的,就连声调都学得分毫不差。
“拜托,你比我大几岁?”赵瑾晨撇撇嘴,声调却弱了不少,“你这妖精命长着呢!哼,我也没有那么弱。”
两人在这边伴着嘴,那青衫男人已从怀里把那棵真正的灵芝草掏了出来。他一脸悠闲地把那草放在手中,自言自语道:“叶子都有些枯黄了,这些日子没人好好照料吧。所幸没有大碍,不然家姐的病又要耽搁了。”
蛇精盯着那草愤怒道:“你是谁?我的草怎么到了你的手中?”
“呵呵,这是你的草?这倒是奇怪了。”青衫男人微笑着抬头,眼眸却闪烁着几点让蛇精胆寒的星芒,“我云霄城的灵草倒是几年前被一条奸诈的蛇偷了去,害的家姐数年来恶疾缠身。你说,我要是捉住这条蛇,蛇肉是蒸着好吃还是炒了好吃?”
胡若非小声道:“还是炖的好吃。”蒸的嫩滑,炒的鲜香,不过都不及炖的美味,那个汤拌了馒头粉条,又是一道好菜……他想着,肚子忍不住便“咕咕”叫了两声,好半天都没吃东西了……赵瑾晨恨铁不成钢地白他一眼,下意识便离这核桃妖精三尺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