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静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用力地凑到燎原耳边“…………”
燎原听着,瞳孔放大,“姐姐……”
霜华不再言语“出去吧,我该睡了”燎原不依不饶,手捏得更紧了,霜华却没有再说话,似乎是睡去了,燎原试探性的喊了几声,心想姐姐太累了,是该休息了。为她盖好被子,趴在桌上,泪眼婆娑中睡着了。
梦中,似乎有谁温柔的抹去自己的泪水,“原儿,好好的,有缘再见吧”
第二天,景仁宫中传来哭声,霜华素日口碑好,消息一传出,曾受过霜华恩惠的全来哭送,雏鸾早已哭成泪人,而薄烟深怨霜华,出于礼节,也用手帕抹眼泪,衍痕顾不得宫规闯进来,燎原坐在一边,泪痕已干,手边有一张纸,上面字迹娟秀,但墨迹断断续续,似是无力书写。
衍痕进去,霜华躺在床上,恬静的睡着了,衍痕将霜华揽到怀里,“霜华?霜华?!霜华!”“姐姐走了……”燎原的话如雷轰顶,衍痕哆嗦着将手探到霜华鼻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燎原将纸递给他,“姐姐给你的”燎原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衍痕将头深埋在霜华肩头,紧紧抓住纸,颤抖的读出来
“画人画皮难画骨”
衍痕问“霜华,这是什么意思?告诉我,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眼泪扑朔而下,落到霜华身上,渐渐的,衍痕手里轻了,霜华被光芒包裹,衍痕根本抓不住,最后只留一株曼陀罗华,开的美丽,衍痕双手托住,一遍遍地喊着霜华,霜华却连一点念想都没有留给他。“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见?”
燎原嗤笑出声“姐姐说得对,画人画皮难画骨!你与姐姐一同长大,没想到却会背弃她,与其他女子勾搭在一起!姐姐才会郁结身亡!昨夜姐姐病重,寻你不到,这最后一面,不见也罢!”燎原当然不会对外泄露自己与霜华的身份与神力,对外都称霜华是思乡难耐,郁结身亡。
衍痕眼里还带着泪,看向燎原的脸上悲戚中带上了冷漠,“你胡说什么?”燎原冷笑一声“你还问我什么?我亲眼见到你与她拉拉扯扯!昨夜呢?是不是和她去哪里颠鸾倒凤,巫山云雨去了?!”指着一旁也在抽涕的薄烟,大声指责。燎原话说的难听,也许是和流里流气的影朔待久了。
薄烟一愣,本来就没挤出几滴眼泪,瞬间吞了回去。燎原说着就要去抓薄烟的手,被衍痕一把拦住,“燎原,宫女与侍卫私通可是大罪!怎能胡说?!”
“胡说?我!”燎原欲言又止,甩开衍痕的手,衍痕说的不错,宫女与侍卫有私情,乃是秽乱后宫的大罪,若真的被人传出去,那衍痕一定是死罪,也会影响蝶舞的名声,这一定是姐姐不想看到的。
燎原愤恨的抢过曼陀罗华“总之,你没有资格再提我姐姐的名字!还有你!今后就调去扫地,没有命令,再不得随驾!”燎原命令薄烟,薄烟脸涨得通红“你不过是刚来的,就算你是娘娘的朋友,也得按规矩来,你有什么资格调谴我?!”
“资格?哼!家姐不幸早夭,从今日起,此宫中的一把手便是我,所有仆从全部听我调遣,违者,慎刑司!”燎原手拿着那朵曼陀罗华,高举着,向所有宫仆宣布,这个宫中,她便是一把手,姐姐没有完成的,她来完成!
薄烟气的嘴都歪了,她早看出霜华虚弱,本以为霜华死后,雏鸾年幼,不谙世事,自己便能成为一把手,以后行事便方便许多,却被这个半路杀出的燎原打乱了,怎能不气,拼命给衍痕使眼色,衍痕却只盯着那张纸,他在想“霜华,你当真是因为我与薄烟走太近,才郁结身亡的吗?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霜华,对不起,没能及时告诉你,我与她其实…………对不起!”眼泪打在纸上,氤氲开来。薄烟看了,更是醋意满满。
“好一个亲妹妹,姐姐刚逝,自己就谋权了,真是个为姐姐着想的好妹妹啊!”薄烟的嘴还是很毒,这也让一些受了霜华恩惠的宫人不满。
“这是家姐托付,燎原不得不从,不服又如何,有本事,就让我姐姐死而复生,让她亲口说给你们听!谁能!”燎原一向直爽,这次也是把话撂出来了,果然没人能够反对。
这景仁宫的一把手,就成了燎原,燎原虽然粗枝大叶,但料理事情爽利,蝶舞允许后,霜华丧事,按紫川国郡主之礼安排,井井有条。只是蝶舞非要亲自守灵,燎原日夜看护蝶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