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陌走在前面,跟在身后的夕雾露出一丝微笑。
“陛下!陛下救我!救臣妾!臣妾没有害人!小皇子不是我害得!臣妾没有害皇后娘娘!是舞才人啊!不是我!舞才人!要索命去索舞才人的!别找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用荆芥了!不用了!”一阵冷汗,猛然坐起,吓软了一群宫女,连忙为她顺气。
端妃奄奄一息,神志不清,口里还喃喃念道“孩子你别找我……别找我……我只下了一点点麝香……一点点…都是舞才人的错,舞才人的……”
“一点点是多少?!”离陌威严的声音传来!
“参见陛下!”瞬间跪倒一片,端妃本就苍白的脸更是难看。直接滚下床铺“没有!臣妾没有!”“没有什么?”离陌来前,怕扰到端妃,就没人通报,不曾想,听到了这些,看来蝶舞流产一事,有太多人参与了,其中已经涉及了舞才人,又来一个端妃,不知温贵妃……回头也要去查查。
“没有……没有害皇后娘娘!没有……”端妃脸色非常不好,仿佛随时会晕过去。
“看来……我倒真得从醉夕宫查起了!说!你下了多少麝香!”离陌扭起端妃的脸,把端妃脸捏得变形,端妃瞳孔放大,惊恐万分!
夕雾慌张地拉住离陌的衣袍“陛下!不关娘娘的事!是奴婢油脂蒙了心!看不惯皇后娘娘专宠才…………才……将麝香掺到了娘娘送皇后娘娘的胭脂里!”夕雾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端妃心疼的喊“夕雾……”
“这不关娘娘的事!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为您尽忠了!”说罢连嗑三个响头,磕出了血“请陛下赐死!饶了娘娘!饶了娘娘!”端妃心疼的抱住了夕雾“傻丫头……”
一场主仆情深的戏码,离陌看腻了……
“罪妇端夕,心狠善妒,加害皇子,损伤凤体,念入宫多时,废黜尊号,打入冷宫!夕雾等婢女一律流放边疆!”离陌对端夕尚存怜悯,而夕雾,既然揽下了罪名,那便成全她的忠心,只可惜连累醉夕宫的宫仆都要发配边疆了。
“陛下!这毒是罪妇下的,不要连累旁人了!罪妇进宫十多年了,过的日子与冷宫无异,若陛下还要夺了夕雾,那不如给罪妇一个痛快,免得长夜漫漫,罪妇只能数着自己的白发度日!”端夕泪痕满面,再厚的脂粉也遮不住容颜老去。才二十几岁,头上已是华发遍生。
“罪妇的兄长被温宜郡主所杀,我知道,陛下只是怜悯罪妇,才将端夕收进后宫,罪妇何尝不知,陛下是愧疚,才……”端夕自顾自地说着。
“住口!朕愧疚什么?难道你以为朕在乎一个小小的将军吗?端夕!你不要高估了自己和你兄长了!”离陌大怒。
一旁的红芍听了,方知当初自己杀的轻薄之人,竟是端夕的兄长,红芍走过去,“端夕,就算你恨我,又与父皇何干?父皇收你为妃,你应感恩戴德,反不思回报,做出这等德行有亏之事!你要知道,你害得是父皇的挚爱,杀的是父皇的骨肉啊!”不知为何,红芍咬重了“挚爱”二字,果然离陌身体一抖,“来人!将端夕即刻丢入冷宫!”
“不用了!陛下!端夕糊涂一世,这回算是看透了,这么多年的期待,算是落空了!”说罢从枕头下抽起一把匕首,身边的人连忙护驾。
“陛下,实话告诉您,我一开始进宫,就是为了报我兄长的仇,您不杀反赏温宜,任凭兄长枉死!真是颠倒黑白!我本以为,凭我曾经的年轻貌美,能有机会侍寝,然后杀了你!可是,你竟然,只在册封的那天来了,竟再也没有来过醉夕宫?!我等啊等,等的心都冷了……杀你的心也冷了……这么多年,你都不曾宠幸一人,听别人夸赞你的丰功伟绩,我开始有些倾慕你了…我在等,等你来…我等到华发顿生,可是……”端夕说得忘情,离陌听到这里,有些愧疚。
“有人告诉我,您是断袖,我不信,可是渐渐的,你好像真的有什么执念一般。我就想:若你来了,我不杀你了!我想亲口问问你,是否真有那么一个人,若有,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一个男人,多年不近女色!我开始不恨你了…因为你有爱的人…我也想尝试着爱……去爱你……”端夕说着,将匕首照了照,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