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急忙拿了一双拖鞋弯腰给小竹穿上，就一会儿的功夫，小竹的脚摸起来就冰冰凉凉。
“不要紧，冷冷的正好让大脑清醒清醒。”打了个哈欠的小竹傻傻地摸着头，因为脑袋不清醒，嘲讽技能灰色状态，这条蛇还有几分可爱。
拉出了塞进书桌洞里的椅子，小竹坐了上去，低头嗅着粉丝的味道，眯着眼睛说：“好香呀，小马去拿碗筷。”
小马的声音从房间的另一头传来，“你可以先吃金丝牛肉饼，凉了味道就没有那么好了，趁热吃。”
“嗯嗯。”小竹点头，拿起了牛肉饼认真地吃了起来，酥脆的饼皮咬一口发出细碎的响声，摩擦着耳膜，和美妙的味道一同唤醒味觉。
房间的另一头，小小的橱柜里碗筷成对放着，让从小就不被家人重视、渴望家庭的小马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
粉丝、肉饼，两个男人全都吃光，锅里面不剩一口汤。小竹摸着溜圆的肚子靠在墙上看小马洗锅洗碗，没骨头地贴在墙上，就算是化形了种族中的一些特性依然忘不了。
小竹懒洋洋地说：“我有个表叔要来。”
小马点头，“要住我们这边吗?”
小竹歪头想了想，回了个短促的音节，“昂。”
小马说：“那我去所里面的休息室睡两天。你表叔要来几天?”
小竹说：“常住。”
小马懵了，他不想常住休息室啊，那张坐上去就吱吱嘎嘎不断抗议的钢丝床特别不舒服，床上的被子打扫卫生的阿姨经常拿出来洗晒，但架不住睡的人多，这个累得一身汗的倒进去了、那个香港脚又在里面窝了一宿，还有那特别多的烟枪，被窝里简直二手烟的收纳处，挨着嘴巴的那一头被烟染黄的颜色已经彻底洗不掉了，就连内芯也从雪白成了黑黄，就是黑心棉的集大成之作。
阿姨已经放弃和忙碌的警察们多费口舌，只能够隔三差五地换换被子、洗洗被套，却无济于事。
这样的床，小马睡上两天已经是极限。
小竹，“不睡我们家啦，是住在老街。”
小马松了一口气，“那好那好，你表叔来了我们请吃饭吧。”
小竹：“对呀，我就是这个意思。”
在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潜意识已经把对方当成了家人，小小的宿舍成了他们的家，小小的一张床成了相拥而眠的地方。
如果只是请吃饭，小竹就不纠结了，抠着墙皮说：“我的表叔们是昆吾居的员工。”
小马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个字，“们”证明表叔不只是一位。同时职业习惯让他分析，小竹的表叔作为昆吾居的员工估计不是很称职。洗好碗筷，小马抽了一张厨房用纸把碗筷上的水渍一一擦拭干净，他垂首看着小竹的脑袋顶，那儿有个可爱的发旋。
小竹在墙上磨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我叔比我还能够睡。这不昆吾居关了二十年嘛，反正关门了他们就商量着回到老家，窝在家里面就天天睡、睡天天。”
“一睡二十年?!”妖怪的世界他果然不懂。
小竹伸出一根手指，“不，是二十一年，上一年昆吾居开张了，他接到了通知却没有看见，依然在睡觉。上个月我们老家发生了一场小地震，地震中心离着表叔挖出来的洞不远，就把他们震醒了。这不看到了通知就准备回来上班，但他们迟到了这么久，怕老板责怪，就让我先去店里面说说好话，解释解释。”
但，竹叶青在昆吾居刚开张不久就在里面打了一架，嘤嘤嘤嘤，还被镇店神兽打散了内丹、打回了原型，发誓再也不去昆吾居的。
可怜兮兮地看着小马，竹叶青说：“你帮我去说说吧，就解释解释我表叔来晚的原因，表叔有三个头，睡觉起来就控制不住。而且蛇族修炼睡觉是关键，闭关也不能够怪表叔对不对?”
“三个头?”
竹叶青点点头，“我表叔是三头蛇。”
小马愣了，三个头的真不多见。
三头蛇比较可怜，二十年过去外面的世界早就日新月异，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变化，他们穿着二十年前的衣服从地洞里出来的时候直接被当成了神经病。这也不能够怪旁人有色眼镜，因为他们是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下水道正好在一家商场的外面，那天商场请了表演队商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