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龙在寒风中悠哉悠哉的踢着马蹄,沐枫刚刚站稳,便被江其琛两手一捋,半强迫似的摊开手掌,只见那里横亘着一道刺目的红痕。
沐枫把手一缩,浑不在意的说:“那个,其琛兄,我们快进去吧。”说着,他隔了老远把缰绳丢给多那:“多那,去,栓起来。”
江其琛目光沉沉的凝着沐枫的背影,颤着声叹了一口气,仿佛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破庙不大,看起来像是荒废了很久,满地的灰尘杂草,但好歹砖瓦俱全,庙门一关倒也挡住了外面肆虐的寒风。
景行捡了处略微宽敞的地界,掌间聚力,而后振臂一挥,那地上的灰啊草的,登时便齐齐拂到了一边,简直比扫帚扫过还要干净。
多那一言不发的从外面抱了些干草铺在地上,而后又捡了些柴火,从袖口掏出一只火折子便生了起来。
沐枫笑脸盈盈的看着二人,随后用胳膊肘捣了一下江其琛,低声道:“其琛兄,我记得你们中原还有句话叫做‘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是不是这么用的。”
江其琛顿了顿,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仔细一想又似乎并无不妥之处,便点了点头。
“嗯,我还听过一个词,叫‘夫唱妇随’,觉得也挺合适的,你觉得呢?”
“……”
“哎,其琛兄,你去哪?”
见江其琛未置一词便转身出了庙门,沐枫一脸奇怪的跑到正在一旁忙活的景行身边,正色道:“景兄,我不过是说你和多那夫唱妇随,为何你家阁主调头就走了?”
正专心打扫卫生的景行,掌风一偏,硬生生劈下了菩萨莲花座的一片花瓣,他一脸阴鹜的看了一眼那边面貌凶狠的黑衣女子,额角青筋跳了又跳,咬牙切齿道:“陆鸣哥,你是失了忆,还是失了智……”
“啊?”沐枫愣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景行:“没什么……你让开,我怕我忍不住一掌拍你身上……”
“……”
沐枫又挪到多那身边,借着升起的火光仔细打量着多那的面容,不禁“啧啧”感叹一声:“唉,不好嫁啊……”
破庙的门开了一个小缝,一缕冷风窜进来,将刚燃起的火苗拂的左摇右晃。
江其琛抱着一团被褥走了过来,仔细的铺在多那刚刚垫好的干草上。
“哎?其琛兄,你早上就是去买这个的?”
正在动作的手一顿,江其琛轻轻“嗯”了一声:“山里晚上比白日更冷,我们有内功护体,但你吃不消。”
“……这还是给我的呀,其琛兄,还是你办事周到。”
沐枫不客气的躺在刚铺好的小“床”上,懒散的翘起腿,火光浮动映在他浅笑的俊脸上,不知怎的就让江其琛心头一热。
他赶忙又拿了一床被子,裹在沐枫身上,而后兀自在他脚边盘腿坐下。
沐枫乐盈盈的享受着,篝火在这森冷的破庙间腾起淡淡的暖意,他眯缝着眼对多那招了招手:“多那,去把我的酒拿来。”
“三少爷,大晚上的喝什么酒。”多那添柴火的动作一滞,毫不客气的连眉毛都竖了起来,看起来更凶了。
“切,就是晚上才要喝酒的好吗?”沐枫在被子里晃了晃腿:“良辰美景,佳人美酒。眼下前三样都俱全了,就差个美酒了。”
景行扯了扯嘴角,揶揄道:“这破庙哪来的美景,还佳人……你不会说多那吧……”
“嗯……非也非也……”沐枫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目光流转落在江其琛身上:“白衣胜雪,风骨佳人,其琛兄当之无愧也。”
“……”江其琛一时语塞,只好对多那摆了摆手:“给他拿来吧,暖暖身子。”
“哈哈哈!”沐枫郎朗一笑,看着多那转身而出的身影,吃味道:“其琛兄,多那都快成你家侍从了,听你的,不听我的。”
“那是因为她知道,什么是对你好。”
沐枫从草床上坐起来,迎上江其琛泛着火光的眼睛,双手交叠趴在他一侧的膝头上,歪着脑袋,轻声说:“其琛兄是在说自己对我很好吗?”
景行如遭雷击的背过身,简直没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