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求生欲很强_作者:九秋黄叶(28)

2018-11-09 九秋黄叶

  “您说的是我认识的那个王昉吗?”任非挑眉道。撇撇嘴,一双大眼睛明亮又闪烁。

  “在知道他姓王的时候,咱们就该去打听打听。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任老爷不愿和儿子多说,快步拉着儿子上马,衣袖摇摆着,胡须乱颤。

  “不用了。”任非怔了怔。甩了任老爷的手,怅然道。“现在便是追,他也不会回来了。”

  方才已然说得清楚。要划清界限的是自己。现在却对他有事相求,也太,不体面了。

  “这是何意?”任老爷意外地看着他平时里没个正经样子的儿子。

  “没什么。”任非眨眨眼。紧紧拽着自己的袖子,讷讷道。“此事若是那么重要,咱们请他回来,还需从长计议。”

  任非只是没想到,王昉会是京城里那位如日中天的大人的儿子。

  若是知道了,方才,方才,那块玉,至少该收下才是。

  可惜,这世间并没有后悔药。若是有,也不只是任非需要吃。

  田进之从白云寺回来的时候,天边的云一朵又一朵,被夕阳染成了橘红色。

  一身素衣映着暮日之光,显得斑驳无光。唯身影,有如孤松独立,松下之风。

  “田院长,近来可好。”洛阳府尹带着官兵,将那素衣身影围拢在中间。悠哉悠哉踱过去,笑得得意。

  “来吧。”田进之皱皱眉,开阔明朗的眼里凛冽如霜。未停留步伐,往前走着。

  “呸。故作高雅罢了。”洛阳府尹狞笑着,呸他一口。

  回应他的只有未曾动摇的缄默与淡然。

  …………

  洛阳院长田进之入了大牢,几乎在短短的时间内传彻了整个洛阳城。

  清流之宗,狷狂之首,堂堂一院之首的清贵文人被人用莫须有的罪名入了狱,到底激起了千层浪。

  可惜,这千层浪里,并没有什么中坚力量来改变这个事实。文人的笔终究不是刀。

  任府这才开始慌了。

  任非的从长计议很快了。无外乎将人挽回的戏码。

  “我现在就去桃花镇,等着明日他们经过,将王昉截下来送回洛阳。”任非轻蹙着眉毛,第一次坐在他爹以前从不让他踏足的书房里,有些无措道。

  “有把握吗?”任老爷胡须轻动,皱着的脸像苍老嶙峋的树皮般,硌人眼睛。“你大伯千叮咛万嘱咐,可一定要请他回来。洛阳府尹铁了心要治田进之的罪,便是上疏也救不了他,你大伯区区文官,也没什么办法可想。”

  “左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少爷,个把人情,无碍。”任非无奈又无所谓地摆摆手。“可放心吧。好歹也是我以前的兄弟。”

  不过是再没脸没皮一回罢了。好马不吃回头草,现在不得不吃了,那也只能笑着说句真香了。

  ………………

  第二天天气一如既往地好。任非连夜到了桃花镇,换了身紫棠色的长袍,围了条宝蓝色的腰带。簇新的衣裳在阳光下闪着光,愈发显得任少爷眉清目秀,富气逼人。

  只待着王昉从这儿经过,自己出其不意,将他带走。只要多说几句好话,不被王昉身边的书童追上来,那便万事大吉了。

  胸有成竹的任非站在官道旁的一个长亭里打瞌睡。

  洛阳与桃花镇相去不下百里。任非骑马从捷径赶过来,一路颠簸得大腿根疼。扶着柱子又累又困,还不敢坐下来弄皱了一身装相的衣裳。

  不一会儿,马车踩着轻快的旋律从远处而来。

  “少爷。来了来了。”远处传来呼声。任非听到猛地一震,醒了醒神,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一队三辆马车,前面是两匹高头大马快速开道。不知王昉从哪里找来的人,看着眼生的很。

  任非翘首等着,待到前头的两匹马看也不看经过长亭的时候,手一挥。

  片刻间,宝马嘶鸣。前头两匹马伴随着不远处的嚣叫声,被突然而起的绊马索绊得哄然倒地。

  “谁?”跟在马车周围的护卫们“唰”地拔出了刀。方才被鸣叫声吸引注意力倒下的两人也快速爬了起来,躲过被绊马索绊住的马,围拢在马车旁,注视着四周。

  “我。”任非撩起衣摆,高声喊道。心想只不过想让你们停下而已,瞧着一惊一乍的,一会儿才是重头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