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云秋飞_作者:第六(17)

2018-11-01 第六

  面对建文帝的轻声细语,德保却如被腊月寒风吹过般,狠狠得打了个哆嗦。“奴才,奴才这就去。”

  “记住,只有你见过他,朕不准别人再得知他的长相。”

  “是。”德保刚要走,却又被突然想起什麽的建文帝叫住。

  “等等。”建文帝突然走到桌边,撩袍而坐,“笔墨伺候。”

  德保不敢问,赶紧抱来文房四宝润笔研墨。建文帝接过润好墨的笔,唰唰几下便勾勒出一张硬挺的面容,“照著这个去找。”

  “啊?”德保傻眼,这不是那个美得不像话的人啊!这皇帝到底要找谁啊?

  “他擅易容。”皇帝终於给出了答案。

  “啊!”德保这才如梦方醒,“奴才这就去找。”

  “去吧!”

  “奴才告退。”

  建文帝挥挥手。等德保退下了,这才又开始对著那几滴血发呆。

  到底是伤到哪儿了呢?可别落下什麽病根才好。

  第15章

  其实飞影去的地方不是太远,偌大的皇宫,他还想要趁夜出去,此时身体状况又不佳,他实在没有在皇宫里闲逛的兴致,於是他去了一个非常好找的地方──御膳房。

  御膳房因为要准备各宫膳食,加上小点之类,所以总是很忙碌。在这人来人往、嘈杂又热闹的地方,反而是最好的藏身之地。加上这里气味混杂,各种食材的味道,加上炭火油烟味,刚好隐去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飞影也不用担心他已经颇显沈重的呼吸声被发现,因为这里吆喝和炒菜的声音远远高上许多,早就将众人的呼吸声深深的埋了下去。

  飞影隐在房梁上,不但可以放松休息,下午的时候,甚至还小睡了一会儿。吃喝更不用愁了,在这些不会功夫的人的眼皮底下喂饱自己,这点还是难不倒他的。等入了夜,休息过後精神不错的飞影轻易的跟著御膳房倒杂物的车出了皇城。

  而晌午前就出城去寻人的德保则彻底的和飞影错过了。

  出了皇城,飞影却并没有离开京城,到之前自己存马的客栈好好洗了个澡,饱饱得睡了一觉,这才让他几乎散架的身子得到了片刻的安宁。飞影有检查过自己的身子,那一夜虽然狂乱,但自己除了大腿和胸腹处被啃出了大片的吻痕外,其实并没有什麽实质的伤害,至少他身上没有一处皇帝弄出的伤口,唯一嘴唇上流血的齿印,还是他自己咬的,当然,还包括出血的牙根。这就让他更加的不明白,身体的疼痛到底源何而来?(话外音:这单纯的孩子啊!)

  次日一早,飞影堂而皇之的从京城正门骑马而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当然,这得归功於他又给自己弄了张方正憨厚的脸。

  一路马不停蹄,飞影最多也就是在马背上趴著稍作休息。疼,尖锐的,从身体深处直窜头顶,疼得飞影双腿打颤。但他没有停下,更是没有慢下一分。那血液,被他放在怀里,离胸膛最近的位置,明明包著油纸,隔著竹筒,却有种烫热的感觉。那是皇帝的血啊!飞影不敢细想,只告诉自己,那是解药,是陆鼎原救命的东西。

  这一路的狂奔,与其说想在赶什麽,倒不如说是像在逃什麽。他甚至,连回头都不敢。

  用了比去时更短的时间赶了回来,到了广寒宫的地界,飞影将半路买来的马放了──原来的马早被他跑死了,然後只身进谷。

  正午的时候,又是六月的天气,加上他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赶回来,所以即使他汗湿重衫、满头冷汗,也没人会发现什麽吧?飞影放心的想著。只是脚步难免有些虚浮,於是他把牙根又咬紧了。

  见到陆鼎原的时候,知道他刚睡醒,看著他起床後特有的片刻慵懒,飞影觉得这一切辛苦都值得了。

  强打著精神将皇帝血交给主子,听著他和小何子讨论用法,一阵阵疲惫的晕眩感袭向他,却也在这时候,让他意外的感受到了陆鼎原内室里的另一道呼吸。如果不是他疲累如斯,又是回到了最让他放心的地方,那道呼吸,他应该早就察觉了吧!因为那分明是个不会武的人的呼吸声。陆鼎原已经很多年没有招人侍寝了,那人是谁?

  飞影心口一苦,所以在陆鼎原要他去休息的时候,一句赌气的“我不累”冲口就顶了回去。

  飞影说完就低下了头,他不多话,也从不忤逆陆鼎原,只是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