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为流醉担忧,脸上的惊慌也是做不得假的,花玲心中对他的不满也消散了不少。
花玲摇了摇头,“小醉只是刚从沉睡中醒来,身体极度虚弱,又受了些刺激,这才晕了过去。好生休养一段时间,便无事了。”
听到花玲的保证,澜零这才松了口气,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年,这个十三年都未曾见过的儿子,心中百味俱杂。
花玲并没有给他太多迷惘时间,而是直接切中主题,“虽然这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我也无权干涉。小醉也已经将你们之间的渊源告知与你了,为了小醉我现在问你,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澜零状似不解地抬头看着花玲,“我们…是父子……”
听到他的回答,花玲心中的怒气又升了起来,冷笑一声,“你倒还是记得你们是父子,不过,难道陛下你忘记了你对你的儿子做了什么事么?”
澜零身体一颤,自己犯下的罪正是事实,无可厚非!
花玲眸光中闪动着狡猾的光芒,“再者,在梧州城的时候,我同陛下你说过的那些话,陛下你可是也一并忘记了?”
澜零有些慌神,梧州城里发生的那些事似乎仍近在眼前,花玲说过的那些话他也从未忘记过。准确地说,澜零从未忘记过所有跟那个唤作涟扬的少年有关的事!
花玲见他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眸中也是连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温馨跟甜蜜,心中不由好笑。明明已经对人家起了意,这个时候再来找什么父子俩的借口,不嫌太过虚伪了么?!
况且,花玲从不认为,澜零会是这么个胆小懦弱,为世俗所束缚的人!
而澜零心中也已经有了打算,既然放不下怀中的少年,即使他们不再是沧澜先生,涟扬少年,他们之间也已经有了更深的羁绊!
再者,凭借流醉所说的,他们之间的情缘,澜零可不觉得会是这么简单就能断的了的。所以,他会尝试着去唤醒自己的真心。
低下头去,在流醉苍白的小脸上印下怜惜的一个吻,澜零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先前因嫉妒而诱发的那个激烈的吻,更加印证了自己心底深处的渴望。所以,对于他们未来的生活,澜零开始期待起来!
将所有的事务都交由花玲管理,疲惫不堪的澜零搂抱着流醉躺在自己的龙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可怜那一直担忧守候的沧泠,因为花玲嫌他太过碍眼,日头高照了还未醒来。
钰绝早在澜零对花玲交代了一番事务的时候便跟花玲告辞走了,带着那颗残破不堪的心,以及花玲的不舍跟歉意。
明媚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纱幔,氤氲在偌大的内室中,显得那样温暖舒适。
巨大的龙床上,两个白色的人影正是好眠。两人抱在一处,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嘴角都带着满足的笑容,显然正是好梦。
终于,耐不住腹中饥饿的流醉扑扇着长长的睫毛,皱着秀气的眉头,从好梦中醒来。
感受着头顶上的呼吸,紧贴着自己的身体,流醉第一个反应便是猛地往后面退去。
“砰!”的一声,流醉并未注意头顶上还有其他的东西,小巧的脑袋跟坚硬的龙床碰撞出这么大的动静,显然是很疼的。
而本来依旧安睡的澜零这下子也被惊醒了,睁开的双眼锐利且透彻清晰,一点刚睡醒的样子都瞧不出。
看到眼前的景象,澜零是又好气又好笑。
只见流醉蜷缩着身子,双手抱着头,准确地说是自己的后脑勺,眸中含泪。绝美的小脸早已经因为疼痛皱成了包子,玉白的牙齿紧咬着下唇。
面对如此“痛苦”的流醉,若是自己再笑出声来,那可就太不人道了!无法忽略自己是心疼了,小心翼翼地将他搂进怀中。
比之流醉的手大上许多的手掌轻柔地移开流醉的手,然后颤巍巍地抚向流醉,细心地观察着流醉的脸色变化,见他皱眉手上的力道又放轻了不少。
手指底下的突起感,甚至有点潮湿的感觉让澜零心头一跳,抬起手来,果然是见了红,心底的疼痛感更甚。
轻拍着流醉的后背,安抚着,“醉儿忍一下,父皇这就让人给你拿药来。”
说着,朝外面喊了一声,很快就有两个侍女跪在了床幔外面。吩咐两人准备好了上好的金疮药,澜零这才放心地给疼得都流出冷汗的流醉擦汗。
流醉窝在澜零的怀中,头上的疼痛感是那样真实,只是眼前的这一切似乎却又像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