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细细碎碎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说话,也像是其他的什么。过了许久,流醉觉得手脚有了些力气,流醉试着动了动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并不亮,他只记得自己接过了圣石,可是怎么就天黑了么?疑惑地再动了动脚,流醉才发现他竟然是躺在地上的!
难不成自己睡着了?流醉疑惑着,坐起身来看向周围。头顶上点了几盏宫灯,流醉有些惊讶,他怎么回“苍澜宫”了!
这里并不是寝宫里面,而是通向“苍澜宫”的一处走廊,头顶上明晃晃的宫灯,比起其他宫里也是精美的多!
流醉愣愣地盯着那宫灯许久,直到自己眼前都生了光点了,才再次动作起来。
不对劲儿啊!若说自己在举行大典的时候睡过去了,也该被人送回“苍澜宫”才是,他怎么会睡在走廊上呢?
越想越古怪,流醉甚至开始猜想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梦了,伸出手捏了捏掌心,直达心底的疼痛,清楚又明白地告诉他自己可是清醒得很!
流醉揉了揉自己的头,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流醉一愣扭身看去,竟是沧泠跟胤!两人面色难看,像是在争论着什么,脸上都有着怒气。
两人走到近处,竟是一点都没发现流醉的样子,从他身边走过,停在了他前面。
沧泠冷喝道:“这件事本就是澜做得不对!让七皇侄他自己去举行大典也就算了,居然还想将他送走!”
胤皱紧了眉头,往日里并不会表露出一点心思的脸上,隐隐也有怒气的痕迹,“他的心思我们猜不准,不过这个节骨眼上,他居然要邀请琼夏公主来离殇参见什么国宴?!”
沧泠咬紧了牙,“还说是要为几位皇子选妃!我看是他想要选妃了吧?!”
胤叹了口气,说道:“琼夏国公主可是跟七殿下一般的年纪,他若真想选妃,也不会挑上这么个能当他女儿的少女吧!”
沧泠冷哼道:“谁知道他想干什么,今天跟我们议事,也是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今晚居然说要留宿雪妃的‘凝雪轩’!”
其他的,两人究竟还说了什么流醉就不记得了,脑海里乱成了一团。纷乱的丝线缠成一股又一股的线团,然后又都系到那一个人的身上。
父皇他要送自己走?父皇他要邀请琼夏公主举行国宴?父皇他要留宿在“凝雪轩”?
通体的寒冷让流醉觉得自己似乎再度回到了地府,那因从未见过天日的地方,怨气横生的深渊。
脑海中澜零的脸,苍的脸逐渐合二为一,然后再度淡去,心底的胀痛感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将自己撕成两半!
体内的灵力不受控制地开始躁动,脑海中发涨的疼痛,心底无言的苦涩,眼底出现的晶莹,一推就要倒塌的脆弱,让流醉甚至想这样放弃吧!
只是真正的流醉又怎会是这般脆弱的人?究竟是那股心魔控制了他,还是他控制了心魔呢?
流醉嘴角向上勾起,笑得开怀,脸上仍然挂着泪痕,冰凉的感觉让人一想便觉得心痛。
他不知道眼前这一幕是怎么出现的,不过很显然定然是那个所谓的大典搞出来的东西!
流醉从地上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流醉冷冷地看了眼那个“沧泠跟胤”,然后转身往“凝雪轩”走去。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那里想必还有一场好戏要等着自己,如果这就是那个大典要达到的目的的话,那么他就去看看好了!
没有花多少工夫,正是因为流醉早就发现了这里并非现实之境,所以才明白放任自己心底的渴望跟急躁,一步步地向着那个已知的方向走去,很快“凝雪轩”就在眼前了。
说不紧张还是骗人的,正是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流醉才无法避免地会为所有跟澜零有关的事乱了心神。
“凝雪轩”外果然一个人都没有,无论是守备的侍卫,还是伺候主子的宫女、内侍,空荡荡的院落,只剩下眼前那座宫殿还亮着光。
流醉走到门前,然后身后一把就将门推开,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里面燃着熏香,有些浓郁的甜腻,流醉知道这是什么,皱了皱眉接着往里面走去。
从里面传出的喘息声跟暧昧的肉体碰撞声,让流醉觉得自己现在的冷静,大概马上就要崩溃了。
古朴精美的雕栏床上,两个人正在纠缠,床幔没有拉起,流醉就算站在屏风的拐角处也能将里面的情形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