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小捕头_作者:落瑾下时(46)

2018-10-29 落瑾下时

  “皇兄何必有愧?裴唐风身为大理寺卿,在朝为官,为皇兄分忧解难即是本分。国事繁重,皇兄已然过度操劳,如今还要顾上大臣身体,臣弟担忧皇兄力所不及。”

  闻言,皇上暗中冷笑,垂下头凑到闭目不语的裴唐风耳畔,低声道:“裴卿,朕的九弟心心念念要将你讨去,你说朕给是不给?”

  秀眉微蹙,一双冷眸张开,漆黑一潭,如湾湾深水。

  皇上却是一惊,迅速撤开去。

  帷幔外,九王爷关怀道:“皇兄,怎么了?”

  皇上不敢再逗裴唐风,摆手道:“无事,裴卿恼朕吵了他,九弟若有要事相商,不妨到殿外去谈。”

  九王爷一双阴眸紧紧盯在另一条人影上,似要在那帷幔上盯出两个窟窿,然而皇上出言劝退,却是万万不得再逗留,惟有甩袖而去,不情不愿。

  待那扰客退出内殿后,皇上对裴唐风道:“你要出宫便出宫罢,朕替你拖延一时半刻,务必谨慎小心,莫被左派抓住把柄,你若落到九弟手中,朕也无万全之策护你周全。”

  “臣谨遵圣意。”

  裴唐风翻身而起,转瞬将衣物穿戴整齐,人影忽动,了无踪迹。

  惟剩皇上仰脸叹息,久久不动。

  “裴卿是风,朕抓不住你。”

  喟叹一句,已是释然。

  皇上重新打起精神,斗志昂扬步出殿去。

  更深露重,雾霭弥漫。

  雾张府衙后院鸦雀无声,枝繁叶茂的花树上月影斑驳,没有那人的身影。

  黑瓦高墙上,停歇几只黑鸦,倏忽一动,转瞬展翅飞离。

  那人仍是不在。

  屋中,被枕草席,触手冰凉,原来那人未归。

  窗前,他扶窗而立,凝玉般的修长手指绷紧,指节发白,面容凛若冰霜,令人不敢相望。

  身后飘出两道黑影,左边一位眉目温润,一袭暗色劲装,名曰温玉竹子。右边一位神色阴翳,眉心至鼻尖一道狭长剑痕,名唤香乌鸦。

  “大人,府衙四周都寻遍了,找不到他。”温玉竹子轻声禀报。

  香乌鸦冷瞪一眼温玉竹子,才道:“禀告大人,数日前宋晓酒前去清水街豆腐坊查案,后来便失去踪迹,恐遭不测。”

  裴唐风闻言,神色未起半点波澜。

  “夜来魅。”却淡淡道了三个字,再无后话。

  身后两道人影纷纷吃了一惊,相视一眼,低声应道:“遵命。”

  温玉竹子隐入黑暗中,门扉开阖,转瞬消失在屋中。

  施展上乘轻功跃上高墙,轻灵的在屋檐瓦顶上飞步疾奔,鹊起雁落,到达夜来魅青楼,纵身一跃,跳进亭台楼阁中,钻窗而入,如一道浅影隐在房梁上。

  夜景浮华,楼中载歌载舞,吟哦慢叫处处响彻。

  胭脂粉味钻进鼻间,温玉竹子难以忍受的打了喷嚏,极轻一声,转瞬湮灭在喧闹中。

  在梁上观望许久,总算等到青楼老鸨妈妈陈的现身。

  尾随其后,悄无声息跟上。

  楼阁深处,落地帷帐,一帘帘穿过,掰动壁上石刻,一扇门豁然洞开。

  便只剩窄窄一道门缝,温玉竹子也能侧身翻进,身形之变幻,常人肉眼难辨。

  熔浆岩洞,谁能想魅影浮华的青楼下竟别有洞天,隐有吊桥铁索,旧藤盘绕,一洞一洞石室,堆砌磊磊木箱,金银珠宝,琳琅满目。还有铁盔软甲,刀剑铁器,短枪长矛,成把捆扎,其数难计。

  温玉竹子心道,那九王爷果真野心勃勃,竟暗地里收敛如此之多的财物和兵器,妄图龙袍加身,起兵造反。

  若不是皇上与大人早有防范,这天下莫不就此易主?

  冷汗涔涔,温玉竹子心急如焚以壁虎之姿扒在天花顶上,暗道那接头之人为何迟迟不来,若再等下去恐怕露了端倪,让人察觉。

  “烟长老。”

  突闻妈妈陈一句称呼,温玉竹子心神一凛,暗道人来了。

  “如今风头正紧,你我不该过多见面。”来人捻须而道,双目闪烁精光,竟是那城西沈姓商人。

  那妈妈陈竟称呼他为烟长老。

  温玉竹子凝神细听,只觉兹事体大,恐怕还藏着什么阴谋。

  妈妈陈笑道:“你怕什么,这里是夜来魅,谁会想到这里藏着金子,藏着兵器,还藏着你我?呵呵呵,长亭,你我多日未见,你便不想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