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天策在行军路上不断收到南方传来的战报,他略作安排,带领大军日夜赶路。不消几天,天都国君御驾亲征的消息很快传到南方。
将边南山岭团团围困的南夷王得知这个消息,问清栾天策随行的队伍里没有名忧尘或名家将领,他便放下心,全然不将传闻中被名忧尘牢牢控制的年轻皇帝放在眼中。
南夷加紧进攻,希望迅速占领天都镇南大将军名羽卿退守之地,打算给十万火急赶到这里的栾天策一个迎头痛击。
南夷王接连指挥大军逼近,名羽卿不得不退到山岭主峰,他令重兵严守山脉的水源,以防敌军下毒。双方在山上与山脚扎营安寨,形成对峙之势。
名羽卿记不清打退了敌军多少次进攻,他只知驻扎在山上对防守极为不妙。他们目前可以藉著地形从高处推落石块与木桩保得平安、守住领地,寸土不失,但时日一长,这片山岭中的食物断绝,他们的情况便大大不妙了。
这一日,名羽卿正苦思退兵之计,突听战鼓又响,他知敌军来犯,只好令众兵尽力抗之,等援军到来再做计较。
两军交战,天都南方的守军人数虽少,但仗著位於高处收集了山中很多石块和砍下的粗大树木,又深信名忧尘定能设法解困,总算是上下一心,击退了南夷的数次进攻。
名羽卿率领众将迎敌,突见山下黑压压的南夷敌阵之中传来一片骚动。他举目望下去,见敌军後方沙层滚滚,似有无数军队向这边赶来。来人行军速度无比迅猛,人人坐下皆有战马,似乎全是骑兵。
“相国派来的援军到了!”见到来军阵中飘扬的旗号,名羽卿大喜,连忙传令,“打开寨门,让相国的人马进入。”
南夷王蓦然看见天都皇帝的王旗与名家的旗帜,顿感意外。他随即注意到对方来势凶猛快捷,远非想像中大军赶路之後的疲惫不堪,而且敌军人数众多,远远望去,大军後面尽是鲜明飞扬的旗帜与锋利的长长兵器,终於大吃一惊。
“那个没用的小皇帝哪来这麽多精悍骑兵?”
“天都除了名家骑兵及其带的战马之外,应该没有如此厉害的队伍了。”
“莫不是名忧尘将其握有的精兵赠给了那小皇帝?”
“世人不是都说他君臣二人貌合神离,暗中勾心斗角吗?”
“难道他们在面临外敌之时还是会精诚合作?”
“都给本王住口!”
南夷王见他的将领看到名忧尘的旗号之後脸色都变了,皆纷纷急声言论,不由大怒:“世间传闻天都丞相有何了不起,在本王看来不过都是些无稽的夸大之辞!那名忧尘不过三旬,他非神人转世,如何能百战不败?你等都给本王专心迎敌!”
“大王,来军凶狠,岭上的守军亦会同时作出反应。我方不宜与士气高涨的他们硬碰,再加上目前我们也不清楚他们的人数以及领军大将的虚实。依末将看,不如先让开一条口子,让这批人进去。”
“若我们可以在他们会合之际趁机攻上山,说不定能将他们全部歼灭。如果不行,也仍可像目前这样,将这片山岭团团围住,加紧进攻。不出半月,我军定能将他们困死!”
“如此甚好。”南夷王稍作沈思,点头应允。
南军依令让开一条道路,眼见天都赶到的骑兵,人人一手持旗一持握兵器,快如迅雷流星,从让出来的道路中头也不回地奔过,他们这才醒悟上当,可见这批援军的数量并不多,当下齐声呐喊起来。
南夷王见了哈哈大笑,他知道名忧尘肯定不在敌军之中,立即下令趁对方寨门大开,一鼓作气冲进去,藉助兵多将广把天都南方的守军和赶来的援兵尽数歼灭。
来者正是栾天策带领的军队,他冲进名羽卿打开的寨门,拉马横在一旁,让身後的骑兵先过去。
眼见南夷的军队跟著攻上来,他把手中的王旗扔给身旁的副将,将另一只手中的长刀向寨门方一挥,最後冲入寨门的那几排骑兵突然急急勒马,迅速回身搭弓向後射出一篷羽箭,动作快得令人目不暇给。
外面传来一片惨叫,这阵呼声未停,那几排射完箭的骑兵拉马退後,又有几排人马立刻抢出,补上他们让出来的空位,举弓再发出一阵乱箭。
“速关营门。”栾天策大声喝道,两旁的兵卒不待皇帝说第二遍,早趁这股箭势阻挡,合力闭上沈重的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