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并不知道,他会睡得这么熟,是因为一哥给他喂了睡药,只希望他能好好休息一番。
目光落到老六身上,小九不明白为何老六喜欢这些毛很多的东西,但知道老六怕冷,还怕黑。夜夜点到天明的烛火就是最好的说明,还有满屋的毛皮。其实老六并非喜欢,而是需要吧?他需要这么毛皮给他的温暖,让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能抱着,能有种被温暖的感觉。
“睡不着?”老六仍旧闭着眼,小九的呼吸就在耳边,他只要有一点的动静就会处在高度警惕之中。但今夜必须要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他就要进听语楼了,若是休息不够,怕是会撑不下去。
“我只是怕他暴尸荒野脏了地方,不是特意把他埋了。”有些话老六觉得要解释清楚,哪怕只是欲盖弥彰,他也要和那个人撇清关系。
小九仍旧望着床顶,这件事上他不想多说什么。老六和老大父子之间的事并不是他一个外人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太少的沟通,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的。
“你嫌弃我吗?嫌弃我跟个娘们一样吗?”低哑的声音几乎要哭出声来。
小九听了却只想笑,伸手揉着老六的头发笑道:“你若像娘们,那二姐更像!”
“滚!她算个女人吗?”老六睁开眼,用手肘重重的撞小九的肚子,“我穿女装你不会觉得难受?”
捂着肚子,这下手还真是没轻没重,“当然难受,老子年轻气盛,这院里唯一个女人还跟爷们似的,本来都没事,你凑什么热闹?巴不得整个院子的兄弟天没亮都去冲凉水不成?”
“那是你自己老二不争气,怨得了我吗?什么时候没差事,一起逛窑子去?”
“跟你逛窑子?还不得吓跑姑娘们!不去!”
“好你小子,老子陪你去,你还不愿意了啊!”说着两人就在床上打成一团,一边打一边挠着对方的痒痒。吵得隔隔壁屋住的小七不耐烦的敲着墙大骂道。
“干!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要折腾小声点!”
“睡你的觉去!再骂一声,老子明天请你吃流星镖!”老六松开小九,打着哈欠靠在墙上,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流星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墙,红果果的威胁。
“别介!六哥你别!小的错了,您老春宵一刻值千金,别跟小的一般见识,小的识趣这就滚!不扰您的雅兴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抬脚重重的踹了下墙,小九怒道:“七哥,你那张嘴在胡扯,我现在就给你缝。”一天之内被人说了两次,还真当他好欺负了。
墙那头已经没有声响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小七向来很识时务。
“砰!”
房门被人踹开,床上熟睡的猫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般蹦了起来,一下子不知窜到哪儿去了。老六张口就冲着门外的人骂去,手中的家伙也不客气的招呼出去。
“死娘们看着点,小九是不是在你这?”来人进屋看清床上的两人,把接在手中的流星镖一扔,笑得极其猥琐,“我当什么事火气这么大呢?感情老子坏了你们的好事了?娘们就是娘们,一天没男人就过不下,哪天寻不到人,老子将就点就是了。”
不再给来人说话的机会,小九不知何时跃到门前抬腿就完来人的肚子招呼去,打得那人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十七,大半夜的你不在西院呆着,跑东院来做什么?”说着又是一脚提在十七的肚上。
刚刚因为小九是突然袭击,所以十七并没有躲过。这一次有了准备,是想躲开,可才一动肚子疼得就让他慢了半拍,挨个正着。
“小九……爷的梁子跟你结定了!”十七恶狠狠的看着小九,嘴上扯出一丝冷笑,“你小子死定了!户部尚书死在家中,王爷要见你!”
户部尚书死了?这个消息对小九而言有些意外。他记得离开尚书宅子时人还好好的,怎么这就死了?
本来死一个官并没什么,可偏偏在他偷完账本的时候死了,这不难让人会怀疑到王爷的头上。虽说这朝中明着没人刚把他家主子怎样,可背地里有没有小动作的人就不知道了。
快步的向外走去,小九只希望他家主子惹麻烦。
“站住!”
老六撩起散落的长发,慢悠悠的从床上下来,原本盖住身子的锦被因为这个动作而慢慢的滑落,露出精壮的身躯。老六也不在意,伸手扯过床边散落的毛皮往腰上一裹,双眼像是他手中的暗器一般射向从地上爬起的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