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著你了。”
“是的,吓坏我了。”
花若闲朝空气笑了笑,学武功保护喜欢的人,他何尝不想,他不是轻生的人,在情绪平复之後,又燃起好好生活的渴望,只是……白大哥和非言也曾用心教他,可他总也学不好,如今他对自己很没信心。
“我……不想再涉足江湖,和那里的事。”他悠悠道,或者应该说,是不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凌千霄说道,“这是我们无法改变的事,但只要努力,我们可以不受乱事的骚扰。”他轻轻地抚摸花若闲的头发,用极其轻柔的声音说,“若闲,我对你不能说什麽在这里安然避世的假话,你的那两位朋友显然还有许多事,无法从江湖潇洒脱身,我想……你知道他们发生了什麽事需要帮助,一定会第一个赶到。”
花若闲默不作声,看来他说的是对的。
“因此,你要有一身好武功。”凌千霄继续说,“保护自己和他人,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怕我学不好,丢了师父的脸。”花若闲道。
“你体质弱,眼睛又看不见,自然会学得比别人慢很多。”说到这里,凌千霄叹了口气,“我想治好你的眼睛,可师父说眼睛里的肉已经死了,就像死人一样……救不活了。”
“看不见也不是多坏的事,只是以後若有人装成你的声音,我怕会很容易相信的。”花若闲道,“我眼睛看不见,连走路都要人协助,又谈何习武呢。”
“练习耳力,用耳朵去听,耳朵精明之後,可比眼睛厉害多了,你甚至不用转身就知道背後有什麽。”凌千霄执起花若闲的手,诚恳道,“师父会尽心教你,我也会尽心帮你。”
花若闲沈默了很久,像是想通了一般,轻笑了下,道:“那以後我得叫你师兄了。”
凌千霄心中放下一块大石,愉快地说:“叫我师兄还是千霄都行,不过要是下山便叫我师兄,我在外使的是假名。”
“嗯。”花若闲点头道,“我懂的。”
行过拜师礼之後,花若闲便正正试试有了个师父和师兄,从今以後,他可要好好习武,不让自己成为任何人的累赘,他在心里如此对自己说。
“小徒弟要开始学武,需先练习耳力。”老翁摸索了半天花若闲的身子骨後,说道,“最先要做的是废除身上浅显的内功,想必是曾经在他人那学的,但很粗浅。”
“可以吗,师弟?”凌千霄在一旁问,“习得的内功心法多了,不小心可是会导致走火入魔的。”
“好的,麻烦师父了。”花若闲道,那些原本是在白大哥和非言那学的,他以为自己什麽都没学会,想不到其实学到了一点点吗……
原来的内功废掉之後,便开始学习师父教的内功心法,一边还练习耳力。耳力的练习很粗糙,就是一直集中注意力,倾听师父弄出来的声音,师父停下来後会询问,自己便一一说出声音的类型、距离、来源。刚开始他只能勉强辨认出发出声音的方向,练了好些日子才能确认声音具体的发出位置,还时不时出错。
学习内功需要日积月累,没有速成的门路,除非由另一个功力浑厚之後传功,但花若闲本身身体不行,经受不住太多的内功,老翁不建议他如此做,花若闲也不希望自己不好好学而走速成,可凌千霄好似很希望为他传功,他严肃拒绝了,要知道,那样会损耗凌千霄的功力的。
练内功有一样大好处,花若闲可喜欢了,吃过饭後,他在屋外练习一会儿耳力,便回房到床上打坐。师父教导的内功心法每每在他运转的时候感到身心沈淀,灵魂很轻松,他经常一打坐结束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有一日,师父忽然说要每天要加点时间用来锻炼体力。
“武学并不仅仅需要强大的内力,强壮的身体也是武学成功的根本之一。”师父说,“从今日此,你每日鸡鸣便起,随我上山锻炼身体,太阳落山之後便可歇息。”
花若闲自己没什麽意见,凌千霄却感到很不妥,他道:“师父,这时间是不是有些太长了?当初我刚来此地你就这麽练我,每天都把我弄得半死,师弟哪受得住。”
“你师弟哪有弱成那种程度。”老翁道,“本人都没异议,你当师兄的却在这唧唧歪歪,若闲,这种师兄你万不可用来当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