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确实认识她,那又如何?想不到柳生大人堂堂一个大男人也喜欢去偷偷摸摸调查一个女人的私事。”
既然柳生说起了她,想必是派人暗中调查了当年的事,这麽说来,莫非他……
“话也不是这麽说的,”柳生笑著抬起身,慢慢凑到千叶的面前,此刻他与千叶的距离很近,近到他甚至想要吻上千叶那张过分豔丽的面孔,但他的举动换来的是千叶更加嫌恶的目光。也许是因为千叶毫不掩饰地表露出自己对他的厌恶,这一点反而激起了柳生的好胜心和占有欲,他突然间有种冲动想要伸手捏住千叶尖俏秀气的下巴逼他看著自己,然而在他做出动作的前一刻,千叶袖中的苦无已经直指向他颈项的要害处。柳生见在千叶这里讨不到什麽便宜,悻悻地把手收了住,面色难看地重新坐回去,
“千叶大人似乎对我很有敌意,”
“我只针对无礼的小人,”千叶不动声色地把苦无收回到袖中,淡然地撇了柳生一眼,“不巧的是柳生大人似乎正是这种人。”
“你!”
千叶的话让柳生几乎要拍案而起,他好歹也是一家之主,何曾有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过?今日要不是他因为得到了可靠的消息心情格外的好,只怕现在真的要向千叶拔刀了。
柳生恨恨地瞪视著千叶,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他确实对这个漂亮魅惑的人充满兴趣,当然,千叶手里的势力他更有兴趣,要是能把这两者一并纳入手里,那是最好不过了。
“唉,其实我们两个没有必要争锋相对,我一心向著你们千叶家,可惜你完全不看在眼里。罢了,如此辛苦一番只当我是白费心机,枉做小人了。”柳生一边说著一边从怀中摸出一方黛色的手绢平铺在千叶面前。这方手绢的做工算是上乘,无论是针线或者质地都是百里挑一的,但最为重要的是这手绢上的图案,绣的正是当年豔惊四座的白水世津子。即便千叶的记忆里那个如花般的女子已经淡去,可是这方绢帕无疑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些回忆。他没有想过这麽多年以後它还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跟令他费解的是它是以这种形式出现的。
“看千叶大人的表情应该是对世津子小姐还存有情意吧。也对,那样一个春樱般美丽的女子怎能不让人动心呢,更何况,她还如此痴情,不惜为你背上不节的骂名……”
“你什麽意思?”
千叶的手不自觉地一抖,这一点破绽毫无疑问落入柳生的眼中,他笑得十分隐晦,笑容里还透著几分狡诈和得意,
“不如我让千叶大人先见一个人,见完这个人,我想白水川泽这个人的身世应该就清清楚楚了。”
说话间,茶室的门已经被吱呀一声推开,茶室外碧色的竹影迎面而来,在簌簌风中凌乱摇摆,千叶的行莫名地颤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HHHHHHH
千叶家这几天发生的事川泽也有耳闻,只是如今身为盟友他也实在没有什麽心灾乐祸的立场。说来也奇怪,从前他恨千叶入骨,甚至想过於他拼个你死我活,而现在两个人居然还能在同一个屋檐下守著同一个人安然入睡,这想来是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唉,要不是为了你,我哪能容他,可惜,我为你这麽委屈你却一点都不知道。”
竹屋外的空地上,兼人躺在摇椅里还没有睡醒过来,而川泽也不忍心吵醒他,只能安安静静地在一边坐著守著。最近家里的事很多,他每天也只能抽出一点时间来後山看望兼人。有时候他真的很嫉妒千叶,可以抛开那麽多事情一心一意守著自己喜欢的人,而他却做不到。他不能丢下兼人不惜用性命和尊严来守护的白水家。他觉得也许这是兼人留给他的惩罚,惩他曾经那麽不成熟地伤害爱著自己的人。
从重伤昏迷中醒来的兼人精神一直不是很好,加上整个人又懵懵懂懂的,与从前那个锋利逼人的兼人相比反差实在太大。刚开始看到这样的兼人,川泽确确实实是失望了,就像千叶说的那样,他所仰慕的是那个犹如出鞘的利剑一般锋芒毕露的兼人,而不是这个会毫无防备睡在别人怀里,连刀都握不稳的病人。但是後来每当他来到後山,看到陪在兼人身边的千叶笑得那样幸福,川泽又感到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在心底如毒药一般迅速蔓延,甚至有点失控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