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钧似乎是受了伤,他扶著柳冰才能站稳:“你……当真没有伤害他?”
柔碧一笑:“你若是答应,那麼自然我不会做什麼。虽然他的身体更诱人,但是,毕竟是上界的贵公子,来头太大,我可不想结下难惹的对头。”
易钧沈默著,柳冰叫道:“师兄!你不可答应他!谁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此人居心叵测,你若是答应了,他日这个魔头就无人可制了!”
易钧却说:“好,我答应你。只是,你如何能保证,你确实会放了他?”
柔碧一笑,那种俊美的邪魅令人觉得眼前发晕:“你没选择,你既然要答应我,那就应该相信我。”
易钧咬著下唇,低声对柳冰说:“师妹,你替我护法。”
柳冰脸上露出失望,挫败,愤恨,悲伤……种种复杂的神情,但是过了片刻,她终於镇静下来,冷冷说:“好。”
柔碧说:“好,你想得通那是最好。不过,你这个师妹可有些碍事,我可不想到了关键时候被她捣鬼。”
他手一扬,数道黑色丝线如箭般射出,眨眼间缠上了柳冰的四肢。
“行,这样她能替你护法,但是不能干扰你行功了。”
易钧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那就开始吧。”
杨丹本能的想阻拦,但是他的手刚刚触及那墙壁,还来不及吐劲发功,上方已经异变陡起。
易钧盘膝坐在了地下,双目闭拢,黑发披垂。
然而,在他的身形中,却突然脱出一道影子来,仿佛是微风拂过,从他的身上掀起了一层黑纱。
那影子慢慢聚拢定形。
杨丹怔住了。
那影子,俨然也是易钧!
这,这是灵界传说中的离魂之术麼?
柳冰注视著地下易钧那一动不动的躯体,眼中慢慢的渗出泪来。
而站著的易钧的精魄一步一步向柔碧走了过去。
杨丹立刻回神,他不懂灵界这诡异的法术,但是,既然是被胁迫著,柳冰又是那样的神情!
那麼柔碧要求的必定是十分险要的事情!攸关易钧的生死!
杨丹没再犹豫,手按在壁上,掌心吐力。
那墙壁象被无形的刀刃削割著,一片片透明的碎片落地无声,仿佛一场琉璃的梦境,情景又诡异又美妙。
而上方,易钧已经走到了柔碧的身前。
柔碧的笑容中充满了得意和喜悦,手臂抬了起来,银色的光线从指尖释出,瞬间穿透了易钧的灵体。
杨丹心中突的一跳,掌心力道催的更急更猛。
墙壁如粉屑一样簌簌的落下,然而,离柔碧和易钧却还是那样遥远。
在这样情急的瞬间,杨丹却想起父亲有次半开玩笑的说:人生,其实就是不断的受伤,不断遭受背叛的过程。
但是飞天爹爹却说不是,不是那样的。
他说人生就如他听过的一首歌。
人生就是和一些事,一些人,相遇的过程。
缘份何等奇妙,酸酸甜甜的经历,构成了人生。
这个时候想这些完全是没有益处的。杨丹摇了摇头,手上不断吐力。
突然掌下一空,手掌按在了虚处。
杨丹怔了一下,上身前探,从那空洞处穿了过去。
现在已经处在了那三个人的正下方。
杨丹掌中扣著银凰令的灵力,却迟迟不敢发力。
现在……易钧正处於险地,能不能干扰呢?
若是万一弄巧成拙了呢?
若是……若是……
就在这麼一迟疑的瞬间,柔碧已经噙著笑意,手指慢慢垂下,收拢。
易钧的魂体已经淡薄的如一道轻烟,再怎麼不懂这裏面事情的人,也看得出他的情形大大不妙。
“承认承让。”柔碧的身上萦绕著一层淡薄的青光,笑容可掬的退一步,又再退了一步:“易公子,真是多谢你。”
易钧那缥缈的脸容上有一点无奈:“好,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其实……”
忽然柳冰出声说:“师兄,我有事想问你。”
易钧转过头来。
“师兄,你今天肯拿阴山令,拿自己一身灵力去换那个杨丹的下落。或是换成我呢?今天我落在旁人手裏,你是不是也肯为我如此?”
易钧没有说话,柔碧看看易钧又看看柳冰,噙著笑居然看起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