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意味着,在无数次他不知晓的过往里,他自以为姒暮深不讲人情,不愿多见这人,而姒暮深其实也有这麽泡了茶,一次次等自己去认错解释的?
姒弄月这麽想,心里逐渐明白,或许在自己实力还不那麽占有绝对优势的现在,他这父亲才是他最大的依靠。
姒暮深让姒弄月坐了,就自顾自开始喝茶。
他是真的在品茶,一点一点的啜饮,那浅浅一茶盏不知多久才见了底。
看姒暮深慢悠悠的样子,似乎不把这壶茶喝光是不会说什麽了。
姒弄月笃定了姒暮深不会拿他怎样,便给了对方一个挑衅的眼神,毫不在意地使出他牛饮的功夫,喝酒似的在一炷香时间里把一壶茶喝得精光。
而这边姒暮深还来不及斟第三杯。
姒暮深见到茶壶已然被倒得干净,就只好把手里的空茶盏置回桌上。
他不紧不慢道:“什麽都要讲究规矩。”
姒弄月抬头看他。
便听得姒暮深继续说:“你若想不遵从规矩,就得成为定规矩的人。”
姒暮深的眸间越发幽深不明,就如同敛入了所有的光华。
姒弄月可没被他这下子唬住,只是有趣地挑挑眉。
他这父亲此番是在鼓励自己不择手段地当上姒门门主?
第五十三章
昨天都码到一半了,结果水翻倒在笔记本上杯具了T^T再码的时候很多赶脚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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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弄月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空茶盏,方才见着姒暮深特意在等自己,他的确是有所触动。但是,喝茶的功夫里,姒弄月已经可以完全将心里的那一丝波澜剔除去,他开始发掘一些更深的意味来。
或许姒暮深此番叫他来,是有父子情谊在其中,但这因素绝对不是唯一的,甚至不是主要的。
姒暮深首先是一门门主,其次才是一个父亲。按理来说,他就算在众多子嗣中对某一人青眼有加,也不会因此徇私给予那人一些过分的帮助。
姒暮深是一个好门主,姒弄月当年胡乱折腾姒门近十年,却因着有姒暮深打下的好根基在,姒门竟是没有一点式微,在江湖人眼中仍是最神秘强大的世家门派。
所以此刻姒暮深这麽直截了当地鼓动自己去争那门主之位,与其说是有了垂青,反倒更像是他在布置谋划着什麽,而自己则成了其中的一环。
姒弄月当下决定静观其变,於是敛了沈思的神色,开口道:“谢父亲教诲。”
姒暮深说:“如此,我要罚,你可还有异议?”
“那暗卫父亲先前已送与孩儿做侍卫,我也已给他赐名吟风。”姒弄月面对姒暮深的话,却不做分毫退步,几次接触下来,他很明白姒暮深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有理有据,便能说服对方,“那便是我的人了,他犯了过错,是该我罚,不该交与刑堂……”
谁料不等姒弄月说完,姒暮深就先扬起眉毛,忍不住笑了。
他的声线说不上清朗,却沈淀了成熟男子的风神气度,那笑声分明是在笑姒弄月,姒弄月却奇特地没有感到一丝不悦。
“你对那小暗卫倒是惦记。”姒暮深说道,“放心,他这回也算被罚过了,自然不会再罚。”
姒暮深细细端详姒弄月一番,把对方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收入眼底,而後才又说:“我要罚的是你。”
姒弄月没惊讶的神色,老老实实道:“孩儿知错。”
姒暮深缓缓说道:“在姒门内骑马飞驰,可是威风得很?擅闯刑堂,英雄救美,可是痛快得很?”他的语调往上挑,质问之意不言而喻。
姒弄月回道:“孩儿当时念着吟风是可塑之才,便冲动行事了……”
“犯不着急着澄清。”姒暮深摆手止住姒弄月的辩驳,“你是喜欢那个小暗卫……我看得出来。”
姒弄月立刻抬了头,紧紧盯住姒暮深。
那如临大敌的表情让姒暮深不由继续笑:“喜欢男人也没大不了的。”
姒弄月颇为意外地看姒暮深一眼,一言不发。
姒暮深也不在意,只是把话说下去:“人总有轻狂的时候,等一时迷恋过去,你还会继续喜欢他?”
他是想要那个暗卫吟风一直伴在自己身边,永不相离的。
姒弄月心里头立即跳出这麽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