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为什么想杀我?是想要离开我么?”紫色的眼睛里闪着红色的光芒,是我的血的颜色,抑或是他的。
“你在……啊……说什么……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离开你?”没剩多少的理智让我这样回答他,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惊慌。
是的,惊慌。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么?”
我强迫自己与他对视:你想告诉我什么?你在害怕什么?
他重重一撞:“说,你会离开么?”
“不、不会……”我吻上他的嘴唇,发现竟有些冰凉,“……嗯……我不想杀你,也不想离开你,再说……你……怎么可能被我杀掉?”天哪,要我在欲望的折腾下整理思绪,真是种煎熬。
后卿抬起我的腰,冲撞到达前所未有的深度,体内一点被刺激到,我不由仰起头哼出声,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但我清楚地听见他说:“你能杀了我,只有你能。”
我笑了,同时在这场激烈的欢/爱里被逼出眼泪。这真是一句残酷的话,在我听来,却胜似甜言蜜语。
我记不清后卿到底做了几次,我只记得他满足的时候我已经连手指都动不了,嗓子也哑得无法发声。于是我认识到,玩笑不能随便开,火不能随便点,人不能随便上,因为这个人的惩罚,太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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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留山训练期间,我努力练习箭术和咒术,现在两者都有很大的进步。不是我自己瞎吹牛,是勾陈说的。他非常怨念地鉴定说,现在我已经可以不用法杖,咒术收放自如,不太复杂的咒言也几乎不用耗费时间默念,尤其攻击性的咒术,我甚至可以做到心随意动,瞬间咒杀个山鸡野猪完全不成问题。
我那个乐啊,郑重地递上勾陈的法杖,向他表示感谢,他看着我摇摇头说:“我绯花修罗是那么小气的人么?送出的礼物哪能收回,你留着作纪念吧,以后你跟后卿执行个家法什么的就用它吧。”
飞扬的红发飞扬的微笑,这是他第二个不猥琐的笑容。
趁着天气不错,我准备游山玩水一天,放了怒焰去跟别的凤鸟玩耍,我自己爬山。
爬到半山腰我看见一个隐蔽的山洞,原以为是什么野兽的窝,我就想绕过去,谁知在转身的瞬间我看见里面有亮光一闪。
钻石,这是我第一反应。不是钻石也是宝贝,当下不管有没有野兽,我拨开遮挡洞口的藤蔓,钻了进去。
里面漆黑一片,也没有什么生物生活的痕迹,但是我却听见了心跳声。不属于我的心跳声,在如此安静的环境里格外响亮。
“谁在那里?”我问。
没有人回答,但是心跳仍然在继续。
我突然有一个错觉,觉得这是不是整座长留山的心跳?当然,这不可能,这是一座山,不是一个巨人。
又往深处走了几步就到头了,我却看不见刚才的光亮。是角度问题吗?遵循光线反射原理,我换着角度审视洞穴,终于在走到一处角落的时候,看见了那微弱的光茫。
那是一块并不起眼的小石头,在昏暗的洞穴里就好像普通的山石一样,但是捧在手心里,我切实地感觉到这块石头有脉动,扑通扑通,像是活物。
我太惊奇了,小心地捧着石头走出洞穴,就在重见阳光的这一刻,我更加被眼前所见惊到。那是最最耀眼的光芒,琉璃般的色彩斑驳地绽放,最后渐渐收拢成一团黑色,温润如玉。那沉稳的心跳还在起伏,我看着这块黑色的玉石,忽然感觉到一阵复杂的情绪,像是复仇的大笑,恨到极致的悲伤,还有一种恋恋不舍的眺望。
你是……谁?
当天晚上原本应该在遥远的和芒的后卿骤然出现,一见面就问我是不是拿到什么东西,我献宝似的拿出黑玉,兴奋地问他这东西是什么值不值钱。
后卿却一直没有理会我,他紧紧盯着黑玉,一遍又一遍小心地摩挲,眼中的神色是我从没见过的,那是尊敬,是不舍,是爱慕,是失而复得的狂喜。他从未这样失态过……
后卿,你的眼睛里,那是泪光吗?
你的眼睛里,有看见我在对你笑吗?
你的眼睛里,在温柔凝视的,不是我,对吗?
从那天起,那块黑玉就一直被后卿挂在脖子上,他从不拿下它,也从不让我碰它,闲来无事的时候,我总能看见他轻轻地抚摸黑玉,他说:“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