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之间一般没有交流,但是今天王决听说了一些事情,忍不住拿来冷嘲热讽一番。
“苏远,没想到你挺有本事的。”王决说,“闯这么大的祸都没责罚,看来你跟狱长关系不错啊。”
苏远懒得理他。
“装什么逼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伎俩。虽然明着说不准,但监狱里这种事情多了去了,只不过没人像你这么厚颜无耻直接去招惹狱长!”
越听越不靠谱,苏远皱眉:“什么伎俩,什么招惹?”
王决嗤笑一声:“我听他们说,女囚那边常有人能去爬狱长的床,所以每次季度清扫的女囚都很少,哼,别说你不懂,你卖身还准备立牌坊?”
苏远脑筋一抽,立刻明白过来,他倒是一点都没料到,自己跟郁辰打的那点交道传出来就成了这副模样。说实话,那天晚上的长谈让他觉得,郁辰也没像外面说得那么恐怖,他又不是天生的杀人狂,只不过是个一心追求自己利益的奸商。
被说得那么不堪,苏远怒极反笑:“怎么?你不服气?羡慕嫉妒恨的话你自己也这么做啊!先让人抽个几十鞭子,我看你怎么卖给狱长!”
莱斯特说得没错,他这张嘴不说话闷死人,说了话气死人。这种刻薄是他家遗传的。
王决被硬生生堵住,“你”了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的确,任何人给鞭子抽成那副衰样,再怎么也不会有力气应付肉体交易,但是他始终不相信苏远会这么好命。
“你到底跟狱长说了些什么,他这样包庇你?”
苏远哼道:“没说什么,你们把郁辰看那么可怕,说不定他是个好人呢。”
“好人?!”王决瞪大了眼,“好人会一夕铲平老区囚犯?好人会不问青红皂白把人送上电椅?好人会默许女囚那样讨好他?”
苏远看了王决一眼,像是在看不开窍的笨蛋:“那些关我们什么事?他还算体恤犯人了,吃得好穿得暖,只不过在每个人身体里装了追踪器,限制自由而已。我听他的话向薛律道过歉,他不就原谅我了?还给我端水送药,好人啊……”是好人,是看在他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逢场作戏的好人。
王决是整个懵了。端水送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郁辰也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王决看不出苏远是不是在诳他,几句奚落没捞到好处,咬了咬牙道:“你当我傻啊,这种鬼话谁会信!就算他放过你,那也只能说是你命好,你荣幸!”
苏远哭笑不得。
荣幸……真是见鬼了的荣幸。
用一辈子囚禁来应付这种荣幸,还不如死个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入幕之宾,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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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碎语:
1.最近晋江抽风很厉害,河汉更新得无比蛋疼,你们的蛋还好么?如果疼,请深疼。
2.再次友情提醒,河汉的下章预告都是不靠谱的,一切解释权归他妹子河蟹所有,与其本人无关。
第7章 入幕之宾
总的来说,新囚对这座监狱的体制还是不够了解。他们目前每天的任务就是接受管教,把身上的不甘和戾气都磨一磨,以为这样就是自己以后的生活方式了,殊不知,这才是刚刚开始。
怎样打扫卫生,怎样收拾床铺,怎样服从管理……这些繁琐的东西被一遍又一遍地告诫和演练,新囚的放风时间几乎都花费在打扫整个监狱的卫生上面,见到管教要让步,见到狱长……最好还是不要见到比较好,能让多远让多远。
这一天苏远正在被新管教当做反面典型教训:“花了半小时才把厕所清理干净,里面的屎尿是堆成山了么!我看你是偷懒吧!”
又是几棍子敲上苏远的腹部,他痛得脸色煞白,额头渗出了汗珠,却仍是不发一语。不是他多有骨气,他深知,就凭自己这张嘴,说一句话定然招来更多打骂。
那厕所里的屎尿没有堆成山,可是五十来个便池二十来个隔间,半小时能打扫干净已经是奇迹了,这样还要被打,连跟他不对盘的王决都有点同情他。
其实苏远已经习惯做沙包了,自从他荣登内审室常客榜首之后,管教们动不动就喜欢给他来几棍子。
倒不是他真的犯了什么错,只是打他这种“危险分子”是约定俗成的习惯,不用解释,省得麻烦。而且,他们很喜欢折腾这个怎么打都不吭气的青年,他越是隐忍越是咬牙,他们就越觉得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