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担心吗?名单上的人可都撑着你的基业。这时候被交待出去,你不就功亏一篑了?”苏远提醒他。宋舒扬查到反谛,却并不明确郁辰与反谛的关系,所以他只能从基层着手。
“当然担心,但恐怕这份名单他拿得下,吃不掉。我不担心他会动上面的人,只是监狱里几个的就不好说了。” 说着郁辰看了看苏远,“你怕了?”
苏远沉吟半晌:“嗯,怕了。”
郁辰挑眉。
苏远一本正经地瞅着他:“你说宋舒扬哪儿来这么多钱?是不是他机密处那边油水多?比你这监狱要多得多?一亿两千万啊,他就这么砸出去对付我们,我能不怕吗?我怕我选错阵地抱错大腿了啊。”
这一番话配上苏远故意做出来的懊恼神情,把郁辰逗乐了:“一亿两千万而已,这就动摇了?看我没钱就想溜,你真是比我想象得还要吃里爬外,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么。”话虽这么说,他却没有生气的意思,他喜欢苏远这副刻薄的小模样,那双眼里的神采动人心魄。
“你真没钱?”苏远哼了一声,不以为然。他开玩笑而已,真没钱这人怎么支持苏欣的团队制作黑匣子,真没钱这人怎么建起来那幢高楼和小楼,当他白痴吗。
“你过来。”郁辰冲他勾了勾手指。
“干嘛?”苏远警惕道。
“给你开工资。”
“啊?”
郁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给苏远,苏远走到他身边,不明所以地接过卡,又看他打开了网上银行的网站,在大金额转账手续中输入了一串卡号,随即转了两百万到那个账户。
郁辰说:“这是你的工资卡,密码是你生日。”
苏远狠狠愣住了,吞了吞口水:“两百万……这么多?”
郁辰似笑非笑:“这两百万是预支给你的,你现在在监狱里自然是用不上,不过我说能给你自由,以后肯定是有机会用的。”
不能怪苏远没见过世面,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他一介大学生,从小到大的压岁钱也就三万块,这下突然有两百万自己的血汗钱搁在他面前,他能不激动吗。
苏远冷静下来,想了想问:“我姐也是为你做事的,你给她的工资是多少?”
郁辰伸出一只手:“你的五倍。”
“……”一千万,难怪姐姐每次出手都那么大方,我不嫉妒我不嫉妒我一点都不嫉妒。“那逸清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给了他五千万,但他的主要经济来源不在我这里。”
苏远泪流满面,想到李逸清无懈可击的头脑……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
向郁辰报告过名单的事情,苏远回到牢房,把工资卡放到床板的缝隙中藏好,枕着它睡觉。这一夜他睡得特别香,还做了甜蜜的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奥运会领奖台上,国歌在周围回响……
他是季军,脖子上挂着一张写着“200万”的支票;苏欣是亚军,挂着一张写着“1000万”的支票;李逸清是冠军,颁奖人在给他颁奖的时候,竟然把一座钱山递给了他!那钱山好高好高,堆在冠军台上摇摇欲坠,散发着迷人的钞票味儿……
苏远激动地在旁边倒吸一口气,钱山倒了,漫天的钱雨洒下来、洒下来……
然后,天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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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苦力组的任务告一段落,空窗期所有人都需要去监工厅服刑。回到当初的手工组,过了两天清静却不舒服的日子,苏远认命地抱起一只恐龙玩偶放在膝上,把棉絮塞满它的肚子,然后用针缝起来。
不是所有玩偶都那么可爱,至少这个开膛破肚的恐龙就很恶心!苏远一边戳针一边恨恨地想,结果那针就跟长了眼睛一样净往他手指头上扎,扎出好多血点。
好在他受过一段时间手工组的训练,紧赶慢赶在中饭前缝好了任务的一半,算算看今天应该不需要加班了。M区另几个从苦力组转来的人显然不如他做得顺手,那几个都是刚接触手工细活,针都给他们掰弯了也没缝好几只,眼看任务完不成,情急之下他们趁苏远去食堂的时候把他做好的那些换给了自己。
苏远吃完饭发现自己一上午都白干了,瞥见身边几个人“你拿我怎样”的嚣张嘴脸,苏远哼哼两声,抹高袖子拎起其中一人的箱子,从里面挑挑拣拣出几只出于自己手笔的恐龙,又扔回自己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