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随我来,我们先去喝一杯再说。”藏锋并未完全说开,而是想去喝一杯,凌寒看着他不惧的眼神,昨夜他还有些扭扭捏捏,今日就变了个样子。
凌寒与藏锋来到一处酒家,藏锋看着掌柜道:“掌柜,来一处安静的谈话之地。”
“好嘞。”掌柜似与藏锋相熟,二人上了楼,叫来小二点了小吃与烈火烧。
藏锋喝了一口酒,吃了些菜,道:“凌总管想必看了那些纸。”
凌寒未动碗筷,直直的看着他,道:“正是,但还有些不明白。”
藏锋道:“何处不明白?”
凌寒拿出那张纸铺在桌子上,道:“你说的魔教教主,又是与这案件有何关联?”
藏锋嘿嘿的喝了一口酒,道:“关联可大了去呢。”
凌寒疑惑顿生,道:“还请藏锋先生解答。”
藏锋微微一笑,放下了酒杯,松开了酒壶,道:“十年前的魔教教主——凌肃。他就是这样死的,敢问凌总管不认识凌肃?”
凌寒已拿住了剑锷,道:“他正是家父,不过你又怎知当年往事?”
藏锋唏嘘道:“你不懂,那时你还年少,怎么可能会懂?”
他摇摇摆摆的站了起来,凌寒却并未追问,他松开了手里紧握的剑,道:“还请先生明说。”
藏锋呢喃道:“说不得,说不得。”
凌寒幽幽的看着藏锋,道:“先生何故说不得?”
藏锋转过身来,正视凌寒道:“因为你已知道,何必再说?”
凌寒的心中的确有个答案,那个答案曾困扰他十年,这十年来他一直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是否还活着?
——他现在又在何处?
——他是谁?
凌寒家中有两兄弟,他是大哥,而小的叫凌岚,家中父母被杀,他装作失忆躲过斩草除根的劫,父亲凌肃临死前也告诫他,“不可复仇。”
凌寒听了,可那时年幼的凌岚会听吗?
十三人死的惨状,他们都是不相熟的人,甚至有的年纪都不同,但却同一时间而死,这是为何?
这是凌岚的复仇。
凌寒倏地站起,拱手道:“多谢先生指点,敢问武主事知道你是谁吗?”
“武主事自然是知道的。”藏锋看着凌寒,唏嘘感慨道:“当年的往事他也不愿提起,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他让你来了。”
凌寒知道武司是看着他长大的,自然不会害他,那魔教教主凌肃的死,恐怕另有隐情。
藏锋拿着酒壶走下楼,高声对掌柜道:“掌柜,上面那位凌总管付账。”
掌柜一笑,问道:“可是将当年的旧账也一并结了?”
藏锋哈哈大笑道:“那自然是的,凌总管可不是我这种穷书生。”
掌柜那个兴奋啊,这藏锋喝了那么多年的酒,这账终归是可以结了,一高兴掌柜就道:“以后你这藏锋先生恐怕是再无酒喝咯。”
藏锋回身一笑,道:“这一次过后,的确再无酒喝了。”
掌柜一笑,不再理会藏锋,而是拿出了诸多白纸黑字的画押,招来小二,道:“将这账拿给楼上那位。”
“是。”小二拿起那些旧账的纸,上了楼递给凌寒道:“凌总管,这就是藏锋先生的旧账,一共是一千两百三十纹银。”
凌寒将银票拿出来,藏锋的旧账结了,他就看向窗外,锦衣卫的主事武司乃是他的养父。
——他为何要将凌寒卷进来?
——他为何非要将凌寒的过往翻出来?
凌寒又想起离开京城时武司说的话,尽快结案,如何尽快结案?
不就是故弄玄虚,找一个替死鬼罢了。
这替死鬼非历城邪教红莲莫属,它乃是正宗邪教,将它灭掉,世人定不会说些什么,恐怕还会拍手叫好。
唯独凌寒不太明白的是,武司为何叫凌寒来江南历城?
这牵扯事情可不是小事,那红莲教主对外化名是阎罗生,不知隐喻什么。
凌寒将藏锋收集的红莲教罪业上报城主府,城主府的反应极快,在江湖侠士口中打探红莲教在何处。
江南历城的兵卒多是废物之流,不过是那些官员参差进官营内的,只为让自家后辈有锻炼的机会。
凌寒深知世家的想法,他们愿意付出很多的钱,将自家人送入官营,且这历城的兵卒大多是江湖中人,小部分的就是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