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在此?”云天祈目眦欲裂,怒喝道,“难道你要说你完全不知情!?”
“当然。”管里一挺胸膛,“为兄怎知弟妹在此?难不成是弟妹主动来的吗?”
云天祈此时已看见管里打扮,那腿上穿的裤子颜色是暗黄色,正与刚才踢皇帝出来的腿一模一样,怎肯再信他的鬼话,再听得他的这些貌似诚恳的话,便立时觉得满含讽刺,不乏嘲笑之意,顿时更加怒不可遏:“李将军,我敬你如兄,你居然如此对我?甜儿一直也称你声大哥,你怎可如此对她?”
管里展开笑容,带著几分猥琐和满不在乎,看得杨清都直了眼:“我如何对她?难道服侍皇上不是我们臣子该做的事吗?这普天之下,难道还有不是皇上的东西?即是皇上所有,拿来一用又有何妨?”
杨清默不作声一旁看戏,乘著空儿还叫宫女拿来了衣服穿上,这北国之地裸奔不怕,怕的是感冒,把身子裹紧了,他才有闲心继续看管里大战云天祈。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云天祈大义凛然、羞愤交加,管里言语轻佻、巧言花语,终是不欢而散,白甲将军临走前满含杀气的一眼让心念任务的杨清与管里同时依稀看见了黎明的曙光。
第三章 皇上“英明”(10)
这天的晚餐,杨清与管里吃得格外融洽,计划如预期发展让他们都心情顺畅,边吃边聊,如朋友聚会一般。
杨清喝光杯中酒叹道:“真希望他快点动手,万一等朕回皇宫了,那深宫大院的,他下起手来多麻烦啊!”
“快了,等。”
“但愿如此,我们要不要多找几个备份?或者给他找点帮手?怕他一个人不敢起事啊,要不让他和丞相牵线搭桥?朕觉得他俩挺配的,一个能文一个能武,这事儿差不多就成了!”
管里白了挟著烤肉的他一眼:“丞相和云天祈不是一路人。”
他嚼著鹿肉道:“这家夥是不是根基太浅了,你看升他的官如何?”
管里考虑了会儿,点了点头,顺便把喜欢的菜揽在面前,乘杨清不住嘴的唠叨时,一一扫光,而隐在阴暗里的暗卫们,听得皇上与李将军这番话,面面相觑之後,便当作酒後胡言,在脑中删了个干净。
三天後,一道圣旨从杨清的营帐里飞了出来,黄绢送到云天祈面前时,他虽是心中百般不悦,却还是下跪接指,心里想著皇上到底还是有点廉耻之心,最终还是发召安抚来了,不想太监读的话落在耳中,却脸色剧变──升官是真的,安抚倒是假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骑将军云天祈侍奉有功,特升为大将军,赐银布帛,钦赐!”
侍奉有功?什麽侍奉?
云天祈颤抖著手接过那本黄绢时,瞧见宣旨太监眼中的戏谑,便恨不得一刀砍了去。献妻求赏,对一个武将来说,无疑於奇耻大辱,那卷黄绢如同滚烫的烙印,烙得他手心剧痛。没几个时辰,此事便传了开去,同僚士兵看他的眼神更是如芒在背,嘲笑者有之、讽刺者有之、不屑者有之,更多的则是同情,可是就算是同情的眼神,也让他无法忍受。
他可以承认受了敌国引诱,想著通敌叛国,如今虽是毁了一切证据,也与商国断了联系,可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这点他清楚,是以皇帝寻个小理由便说要杀他时,他认了,诛九族,也是正常,他只恨自己鬼迷了心窍,不怪别人。
可是皇上辱妻之痛,他却怎麽可能咽不下那口气,士可杀,不可辱!他虽不是士人,可将军气节,更是宁折不弯!承认叛国,是毁了将军身份,可是承认献妻,那便是毁了男人身份!
他的眼光灼灼,疾射向远处的明黄色大帐!
当太监禀告云天祈夫人求见时,杨清又一次从好眠中被吵醒,是以又再次非故意衣冠不整地接待了这名貌似无盐的女子。
“何事?”杨清以一惯地随意态度说道,对於这名女子,他绝对说不上有好感,以貌取人是他的本性,尤其是对女人,这是他本性,他也无意掩饰。
“皇上如若想召贱妾入宫,贱妾自当奉行,只是希望皇上不要追究外子不敬之罪。”
杨清停顿片刻,扑哧一笑出来,阴阳怪气地道:“召你入宫?朕干嘛要召你?难道说你以为朕看上你了?哈!说什麽傻话?”
这话恐怕出乎端正跪著的女子意料,她身子微微一抖,很快又强自冷静了下来,仍是努力维持平淡的口气说道:“贱妾自知貌丑,只是拼得一命想请皇上开恩,饶外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