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不名分的我不在乎。只求你死后能将我们葬在一处。生不能同衾,但求死能同穴。” 她转头放眼看向窗外天高云白,“若真用了全部的生命去爱一个人,他的气息又如何会分辨不出,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是啊,若真用了全部的生命去爱一个人,又怎么会认不出来……书玉,你终究,没爱我到那个份儿上……
皇帝还是不肯选妃,眼看着一日拖一日,礼部草拟的名单上那些妙龄少女就被生生耽搁在那里,也不敢自行婚配。
年纪略小些的倒也罢了,十六七的就不免着急。工部尚书章玉宇更是已经借口公事,连着七八天往我王府跑。
可经了那夜,我也不大好再逼蕴修,今日上朝时蕴修稍晚了一些,我就趁他还未到的当口拉了裴言之说了几句,叫他私下再多劝劝。结果还是被蕴修看到了。
下朝的时候,自从云滇回来见到本王就一直躲躲闪闪的唐稳,却跟在本王屁股后头走了好长一段。
我终于忍无可忍停下来,掉头看他:“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他慢吞吞走上来,扭了袖子半天,嘟哝道:“王爷,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斜眼:“什么当讲不当讲,讲!”
唐稳左右观望了下,见无人注意,才凑近些道:“王爷。朝中其他人劝皇上选妃也就罢了。可臣觉得王爷也逼着皇上选妃这样不好。”
我瞪他:“怎么不好?”
他闻言眼神变得十分哀怨,看着我道:“王爷难道还不明白皇上?那日皇上写给王爷的信,臣只瞥了一眼就看懂了,那分明就跟……就跟臣的娘子写给臣的家书一个调调么!所以王爷这么逼着皇上,皇上会伤心的。”
我被他一句话气得头都疼了!这厮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由得咬牙切齿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闻言连连摆手,万分恳切:“臣没有胡说八道,臣这几天留心了好久。其他人在朝上一提选妃,皇上还能忍得住,只要王爷一提,立刻就激动起来。”
说到这里一副不敢苟同又心存不忍的矛盾模样,开始大放厥词:“臣虽然也觉得皇上对王爷这样有违伦常,可看到皇上难过,臣也很难过,所以臣回去翻阅了野史。原来除了汉哀帝与董贤之外,其实汉武帝和韩嫣,汉景帝和郎中令周文仁也都可能是那样的关系,可王爷你看,这丝毫不影响他们成为一代明君子孙满堂。所以臣觉得,王爷如今不必急着为皇上选妃,子嗣的事情将来自然会水到渠成。反倒是王爷,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王爷怎么可以让皇上那样伤心,反倒跟曹大人走得那么近。臣也知道,王爷一贯在上面惯了,要让王爷在下面自然不乐意,可那是皇上啊!也实在不算委屈了王爷……”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本王被气得几乎一口血喷在他脸上,怒喝道:“够了!”
唐稳这才注意到本王神色不对,吓得缩了缩脖子,嘟哝道:“王爷,臣只是想开导开导王爷……”
他母亲的,本王需要开导个屁啊!我气得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这厮半晌,却不知道骂他什么好。苍天啊,这种二货被生出来根本就是来折磨本王的罢!
我只好一甩袖子去喝闷酒。
结果就在十千苑门口遇到了曹灏,倚着十千苑门前的石狮子冲着我笑:“王爷也忒小气,好歹这地方是臣告诉的王爷,今日来喝酒却不晓得叫臣一声。”也不晓得他今天怎么会没去本王府上,却在这里等着本王。
但没想到连喝个酒都不太平。
喝到一半,十千苑掌柜的沈江急匆匆过来寻我,还领了个人来。
本王一看到那货就脑仁疼。那二货却一把扑上来,拉着本王就往外走:“王爷,快快快,大事不好!”
我哀嚎一声:“什么大事不好?”
唐稳看着我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又不敢声张只好压低了声音:“皇上去逛青楼了!”
秦楼楚馆,本王独没去过青楼。青楼的女人一个赛过一个的精,本王怕周旋不当漏了馅儿。但今日也少不得要闯一闯。
总算唐稳还有些脑子,先着人去给本王拿了身袍子换下朝服,才拉着本王进碧波阁。
本王心里这股无名火自听见皇帝进了青楼起,就一直被强行压着,一张脸早板得犹如铁板一块,唐稳只好一个劲的偷偷劝:“王爷,为了那位的名声,您可千万要淡定啊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