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下意识看了一眼桌子,只得一个酒杯,想起刚才那男人的鬼祟模样,不由勃然大怒。这厮竟然想趁虚而入强.奸民女!
当即叫上夏涵庆进去三下五除二便将那厮给擒了。一问之下,果不其然,这厮先前便已经盯上了独自在这雅间喝酒之人,见其醉倒竟然起了歹念。
夏涵庆揪着那厮道:“王爷,我去将这厮交予顺天府。只是那姑娘怎办?”
被夏涵庆擒住那人在我们亮明身份后早就吓得腿脚发软,可听见这句话却又神情奇怪的偷偷瞥了我们两眼。
我看向榻上之人,一身男装,心想必是女扮男装独自出来喝酒的姑娘家。这倒有些麻烦,不好随随便便就交给衙差,要问到她家在哪儿安全送回去才好。
本王正头疼,却听榻上那人低低哼了一声,声音竟并不似女子。我上前去拨开他面上长发,待看清脸面不由得回头盯了那贼人一眼。
难怪那人方才神情奇怪,原来这竟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并非什么姑娘。
夏涵庆也是一愣,看清楚后踹了一脚手下贼人骂了一声:“他娘的,一个男人你也上?”
那贼人唯唯诺诺低声道:“他……是楚子阁头牌褚柔,小的……小的听说比、比娘们儿还漂亮……”
我回头去看,醉了酒的褚柔的确美艳不可方物。脸颊桃红,樱唇莹润欲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看着楚楚可怜。连本王这种见惯裴言之的,也竟然有些挪不开眼。
那边夏涵庆已经将贼子交予闻讯赶来的顺天府衙差,皱着眉问:“王爷,那此人怎办。”
我低头想了想。眼前人醉酒人事不知,虽说不是女子,可由那些五大三粗的衙差送过去,似乎又有些不妥。不知为何,本王总觉得他那红粉菲菲的模样,要惹人犯事实非难事。
但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就好办。我看着夏涵庆道:“让人备顶轿子,我给送回去吧。”我上前去将榻上之人搀起来,酒香之中混着一股淡淡青草气便扑面而来,浑然不似秦楼楚馆人物。
亲自将他送到了楚子阁,楚子阁的阁主詹秋见到本王,差点乐疯。忙让人将本王请进褚柔的房间。
本王怕他独自在外醉酒之事会给他带来麻烦,便也未作解释,一直守到他悠悠醒来。
他看见我的瞬间有些怔忪,随即晃晃悠悠要下地行礼,一个不小心却将一盏茶打翻在我衣袖。幸亏那茶已凉了一阵,并未烫到本王。
我忙拦住他,叹了口气:“你还没醒透,且好好躺着。”一边只将湿了的衣袖挽起,漫不经心问他:“你认得本王?”
半晌不听他回答,我不禁抬眼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愣愣的看着我湿了的袖管,然后抬起水光盈盈的双眸深深盯着本王。那眼神……本王说不好。
就仿似看一样寻了许久的宝贝,如今宝贝在眼前却拿不得似的,只能那样看着,深深的看着。
本王不禁皱了皱眉,奇怪的问他:“怎么了?”
他才垂了眼睛:“没什么。今日多谢王爷。”
我点了点头,觉得不宜再呆下去,便站起身来,临走前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下回别一个人喝酒了,喝醉了被人轻薄了去都不晓得。”
他楞了一愣,继而淡淡道了一句:“多谢王爷。”
态度倒是始终不卑不亢。如他那般模样,身在秦楼楚馆,却完全没有沾染那些地方的低俗狐媚,倒是不易。
我回去之后觉得他今日独自醉酒有些蹊跷,看那神情似有什么心事,便让人打听了下。才知道他被太仆寺卿陶连看中,说是要赎他出阁。
那太仆寺卿陶连乃是个近六旬的干瘪老头,平素唯唯诺诺,却不想竟是个好男色的。
就他那副行将就木的模样,褚柔若是真到了他手里,真实在是糟蹋了。若将来那陶连嗝屁,恐怕他家人更不会放过褚柔。一般养在家里的男宠,若主子死了,被当做狐媚活活打死的多。可想来那楚子阁的阁主也不敢不从了陶连,故而这褚柔才会去酒楼买醉。
本王想起当年初见他时那副光景,实在不忍心那样隽秀一个人就这么毁了。我同自己说,便当念在他当年替我爹长明灯添香油的份上,帮他一把。
于是便让人往陶连处带了句话,又让人送了本王一份帖子并两千两银票去楚子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