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罐_作者:蕄蕄之州(6)

2018-10-19 蕄蕄之州

  “他虽不能言语,但在我心中便是在世上最完美之人。他的想法,总与我相近;他总能明白,我心中所想,但......哎,说点别的。”

  “我忘了是什么时候吧,我与他成了婚。”

  “与他结为夫妻,是比作战还令人激动的!”

  。。。。。。

  成婚那日。

  “你怎的穿起了嫁衣?”

  金炎在纸上写道:‘我是男子,与你成婚有违世俗。不如扮了女相,也可避了流言蜚语。’

  “你是男是女,与旁人有何干系?”

  沈翯脱下了金炎所穿嫁衣,又道:

  “旁人敢说你,那我便让他们再也说不出话来。”

  。。。。。。

  “成婚那天,是我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开心的一天。”

  沈翯不舍的抽出了手,又盖好了瓶塞。

  他把瓶子放在地上,静静的看着、看着。

  只有看瓶子时,男子才会真心的笑起来。

  来人看着男子,倒不似刚坐下时紧张了。

  来人看了会儿,脑子忽然转念一下:

  “他妻子是怎么就剩了一个心脏的?”

  这一想,来人浑身颤抖起来。

  她越想越惊恐,越想越振怖。

  眼神不安的偷瞄着男子,疑惑也不是同情也不是。

  “你看你,抖什么抖?”

  沈翯转头望向来人。

  “你估计是想问,他是怎么死的吧。”

  沈翯咧嘴一笑,回道:

  “被我杀死了。”

  。。。。。。

  俩人成婚后,日子过得很不错。

  沈翯不时出兵打仗,金炎便在家中呆着,打理府中上上下下的事物。

  某日,沈翯凯旋而归。

  “炎!”

  沈翯大喊,急忙冲回家。

  只见,妻子站在府前,安静的等着他回来。

  深夜,月光既不耀眼也不微弱。

  这样的光恰恰合适,便是多了或少了一分,就会显得不合时宜。

  他观得自己温雅的妻子站在府前,静静的守着自己,沈翯的戾气便一下子被冲散开。

  他笑着,向妻子奔去。

  不过......

  “哧。”

  怎么回事??

  沈翯感受到有把利剑刺向体内,扎进了心脏旁的一个不致命的地方。

  他呆呆的望着妻子,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自刚才剑插入体内,除了那一瞬间的微痛,沈翯便再也感受不到什么了。

  很奇怪,心里竟没有一点想法,连带着脑子也无法运作起来。

  如果要比喻这种感觉,那大概是,瞬间失重的感觉?

  不!也不是失重般的感觉,就是那种跟丢了魂一样的感觉。

  也不太对......要如何去描述呢?

  就是,就是那种感觉......

  一种你忽然感受不到一切,唯眼睛还一直紧紧盯着面前的感觉。

  一种百味杂陈,但唯独没有怨恨的感觉。

  他望着身下自己的妻子,在怀中微微抖动,好似小声抽噎。

  这是以往不曾有的。

  金炎颤抖着身子,拔剑时手却是格外的稳。

  自中剑到剑被拔出的这段时间来,沈翯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

  手臂呈半环抱状,即使怀中的人已经不在了,他还是这样。

  ...

  忽然下起了雨,月亮也被蒙的看不清了。

  老天正是不开眼啊!!!

  雨哗哗的下着,愈下愈大。

  瓢泼大雨惊扰了不久前静谧的美好,它召集大片乌云赶来,驱散了月光。

  沈翯站在府门口,一大半身子淋着雨。

  雨打湿衣物,打的披风上的血渍也随着雨一起流到地上。

  集成一滩后,它们顺着往下流啊流。成群结队的,好似在逃离什么。

  跳着流过了一级台阶、再一级台阶、又一次台阶......

  这样流着、流着,到了台阶下便继续向下流,与雨水混合后冲走。

  这样漂荡着,永无尽头。

  沈翯在府前站了许久,久到连妻子什么时候走的都记不清了。

  回到府,沈翯推开上前询问的侍从,径直走向偏房。

  他跳进了池子里。

  进去的一瞬间,池子被血染红了。

  真是奇怪,明明血已经被雨冲走了大部分,怎的还这样多?

  自两人成婚后,沈翯再也没去过偏房,也从未再进到池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