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司睿说着,抬手指向了林契屋子的方向,“刚才林契红着眼睛回去的,你是不是说什么伤害他的话了?”
白悠铭眉心一蹙,目光转到清澈的池塘上,“他说喜欢我,我拒绝了他。”
“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司睿十分笃定道:“你若只是拒绝他,他不会放弃的,不可能红着眼睛回去。”
“你对他的性子倒是也了解,”白悠铭收回视线又看向司睿,“我既然不能回应他的感情,自然就不应该给他希望。否则只会让他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你拒绝他可以,你去找你那个不知死活的小情郎也可以。但是我们再过一天就要走了,你何必在这种时候跟他闹掰,跟整个林府闹掰?”
白悠铭听他如此描述自己在心里放了十几年的人,平静的眼里顿时生出几分怒意,他当即站起身来,冷冷道:“就算不与林府闹掰,离开之时我也不会收林府的钱。”
司睿被戳中心事愣了下,但很快冷笑道:“就你清高,去西山城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到的,你是准备……”
“还有,”白悠铭看向远处,又道:“师兄将我的过往告诉林契的事,我便不追究了,希望不要有下次。”
说完,白悠铭迈步走出凉亭。
司睿根本不在乎自己私下告诉林契的事被白悠铭发现,因为他说之前就已经知道会有这种情况。但他看着白悠铭,莫名有一丝烦躁,于是问道:“你去哪?”
白悠铭没有转身,只道:“出去走走。”
司睿站在亭子里,一时间不知该去哪。
回去的话若是碰见林契,也不知该跟他说什么。或许再见面时,就是林契赶他们出去了。
司睿翻了个白眼,觉得白悠铭真是会找麻烦。
但他还是跟了出去,大抵也是觉得烦,想出去走走。
白悠铭走在热闹的街上,耳边是路边小贩的叫卖声,亲人朋友间的交谈声,还有儿童欢快追逐的玩乐声。
但在他的耳朵里,这些声音已经搅乱在一起,让他一句都听不真切。
白悠铭有些茫然地走在街上,心中怅然万分。他觉得自己做的没错,长痛不如短痛。等自己走了,林契身边有那么多爱他的人,他肯定很快就能振作起来,然后……忘了自己,重新开始生活。
这样才是对他最好。
可是想到他故作欢笑的请求着自己的模样,以及他离开时背对着自己擦泪的动作,白悠铭觉得心里忽然有些难以言说的难受。
“快跑啊孩子!快跑!”
白悠铭忽然听到一阵杂乱却又焦急的声音,好像还参杂着凶猛的狗吠声。
他抬头一看,就见路中央站着一个拿着纸糊灯的小童,一只浑身黑毛龇着牙的狼犬正朝小童直奔而来。
“欢儿啊!”
一个中年妇人忽然从人群中蹿出,一把将小童搂在怀里,与此同时,那条凶猛的狼犬向前猛地一跃。
眼看着狼犬就要咬在妇人肩头,白悠铭足下轻点来到妇人身前,抬手一掌正中狼犬额头,将狼犬打飞出将近一丈远。
谁知狼犬唔嗷一声倒地后,周围人却并没有因此松了口气,反而都屏住了呼吸。就连那被救的妇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他,眼里出现的不是感激,而且惊恐。
白悠铭莫名其妙地看向四周,四周百姓却仿佛对他避之不及一般,纷纷后退,但却又没有立即离开。
就在他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一声尖利的声音忽然带着奔跑的颤音响了起来:“黑将军!黑将军!您没事吧!”
一个身着棕色短打的高瘦男子忽然跑过来,仿佛地上昏死的狼犬是他爹娘一般地大哭起来。
“你竟敢打伤黑将军,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高瘦男人带着眼里的泪水,细长的手握成拳,就朝白悠铭的脸招呼过来。
白悠铭抬手成掌,挡住了袭来的拳头,“是这恶犬先行伤人,我才出手的。”
高瘦男人没想到白悠铭还敢反抗,更加愤怒起来。但在他开口前,一个粗哑慵懒的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黑将军怎么了?”
白悠铭侧头看去,一顶外形华丽的轿子已经被抬到了不远处。轿子由六个轿夫同时抬着,周围是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和六个随轿子而走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