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已经从地上坐起,披在身上的衣物滑落到腰际,裸露的上半身还有几个小时前留下的□□痕迹。
白华瞥了一眼之後,立刻移开目光。
黑泽倒像是不在意似的,开始穿上自己的衣物,“你去哪了?”
白华还没回答,黑泽就听见空气中传来熟悉的震动声,自己的猎鹰就从上头俯冲下来,稳稳的落在白华的肩膀上。尖锐的利爪勾不破哨兵身上的防护服,但应该还是会带来一定的痛感。黑泽发现白华甚至偷偷撕了自己衣服上的一小块布料,用气味来吸引它接近。看这情形,应该是相处的很不错。
白华走过来时忘了掩饰,现在被发现了,脸上有点红。
黑泽只是笑了笑,“你不用这麽做,它也会亲近你的。它的爪子太利了,怕伤到你,但现在知道没有这种顾虑之後,它就敢放肆了。”
是吗?
白华仰头去看它,猎鹰也歪着头回看白华。
这画面竟然莫名的有些呆萌。黑泽笑着摇了摇头,又问:“我睡了很久吗?”
“没有。”白华看黑泽已经整理完毕,才又转过头来,“我发现里头好像还有路。只大概探了一下,不敢走远。”
黑泽抬头看着他们掉下来的水洞,怎麽看也不觉得能够从这个地方回去。而且当时景荷带着他们游了这麽远,怎麽看都像是……想要让他们继续往下走。
而自来到地下城之後,无论他们在这里怎麽绕,他始终感觉一直有人在指引他们朝某个方向前进,甚至他们看见的那些过往景象,可能都不是偶然。
白华看黑泽突然安静下来,便问:“怎麽了?”
黑泽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又说:“看来,没有照着对方的安排走的话,我们是离不开这里的。”
白华深有同感,“但我们可能也快要接近真相了。”
所以他们并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往里头那条路继续深入。这条路仍是往下,但越往下走,气温就越低。石壁上的薄冰沿途慢慢凝结成厚实的冰块。
这里的岩石层比上头更加坚硬耐重,再加上冰层的覆盖,不容易坍塌,反而没有那麽危险。
周围的寒冰越来越多,有些甚至沿着水滴的流动形成一根一根的冰石柱。
而这条路的尽头,是一面宽大的冰墙。
在冰墙前面的石头上,坐着一个他们十分熟悉的人,临渊。
白华几乎是在察觉到临渊的气息时,就瞬间警戒起来。
但临渊却没有露出任何的敌意,他仍像当初在雨林中看到的模样,随意到几乎毫无防备。
黑泽下意识的就挡在白华面前,他能够感觉得到对方的状态,临渊并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这是怎麽回事?是你引我们过来的?”
“不是我,正确来说,是他的意思。”这时临渊抬手敲了敲身後的冰墙,“风旭。”
两人顺着临渊的手指敲打的位置看去,他们这时才发现,眼前这面冰墙里头居然冰封着一个人。是风旭没错,但却是二十几岁时的模样。
白华不太确定的问:“他……还活着?”
“不,就像你们知道的一样,他已经死了。”临渊的声音平淡到察觉不出任何情绪,只是下意识的用拇指轻轻摩擦着绑在手腕上的布。黑泽注意到了,那块布上的纹样,是风旭小时候做给临渊的那件衣服。“这里是他的故乡,是我把他的尸体放在这里的。”
“所以是你……?”
“你们认为是我杀了他的也没错。因为他确实是为了我而死的。”
“怎麽回事?”
“以你们的能力,应该早就看到我留在哨兵公会里的那段记忆了吧。”临渊抬头看向两人,随後又看向白华,“那你应该明白,我们是一样的。黑暗哨兵失控之後的後果是什麽,你应该很清楚。”
临渊说的太决绝了,眼中一瞬间闪过的自责与恨意明显不假。白华突然就觉得,事实其实并不是他们看见的这样。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相信。”
临渊抬起眼来看他。
“我不相信你会因为发狂而杀死风旭。”即便白华对临渊并不那麽熟,但从他们所知的那些事情来判断,似乎不难想像出他究竟是一个怎麽样的人,“因为你在杀死他之前,你更可能会先杀死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