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雄豪_作者:赤水三株树(66)

2018-10-19 赤水三株树

  封淙看着元棠,说:“不关你的事。”

  正说着,外面走来一个内侍躬身道:“太后娘娘传话袁侍读,近日将为侍读请加仁勇校尉,表以嘉赏。”

  内侍说完就走了,元棠愣愣站在那里。

  从六品仁勇校尉不是实职,品次也不高,有了这个衔元棠也算在武职上有个出身,今后再录他做实职官,会以校尉官衔的品次参考。

  无功无绩平白得了一个官衔,差不多像天上掉馅饼,元棠被砸晕了好几秒,太后的意思大概是嘉奖他在皇后宫中睁眼说瞎话为封淙开脱,太后显然是个行动力强出手大方的人,对于肯供她驱策手下不吝赏赐。

  可是这样一来,就更像是元棠卖封淙求荣了,元棠很想把那个内侍叫回来,问他可不可以先把加官退回去,他怕封淙立刻把他扫地出门。

  元苦着一张脸,屋里顿时很尴尬。

  封淙解开头上的布巾,散开头发,烦躁地用手指梳理额前碎发,整个人都被冷气包围,有点像元棠把他带回泽柔那会儿,但是又有点不一样,他的冷淡疏离下还压抑着怒火和一些别的情绪,让他显得燥郁。

  元棠没见过他这样。

  元棠就这么站在屋里动也不动,手上还拿着拧干的帕子。

  封淙夺过帕子,声音放软,再次说:“不关你的事,你去休息一下,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哦。”元棠应了声儿,但没动。

  封淙在屋里踱步,回头看到元棠还在那里,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封淙叹气,伸手揉他肩膀:“行了行了,封官了该高兴,你委屈什么?”

  元棠扯出一个笑容,高兴又不高兴,表情很抽搐。

  封淙彻底没脾气,拉他坐下,说:“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迁怒于你,怎么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也不想的啊,元棠心里面条泪,忙表态:“不是你的错。我没考虑好,不应该提文熙太子。”

  封淙摆摆手,好像平息下来,说:“你提别的也没用,太后不会满意。其实你并没有说错。”

  元棠惊讶,封弘绅真的在封淙面前说了对文熙太子不敬的话,难怪封淙那么生气。没想到他瞎掰居然正中了。

  封淙扯了扯元棠的脸,说:“不委屈了,我没怪你,真的,刚才心情有些不好。”

  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我也不追究你捏我脸了,元棠想。

  封淙自己用帕子擦拭伤口,他的伤看起来很凄惨,左一道血痕右一道淤青,实际都只是皮肉伤,封淙也不打算叫医官,元棠离家时带了些伤药,去隔壁翻箱倒柜地找,回来帮封淙上药。

  “太后会不会……”其实元棠还看不懂太后的意思,想知道太后为什么生气,她之前对封淙明明很纵容,一副封淙捅破天也不在乎的样子。

  封淙有些疲惫,擦了身,上了药,趴在榻上闭上眼睛。

  “没事,”封淙说,“太后还用的到我。你担心这担心那的,怎么不担心一下你自己,从今天开始你要和我一起思过了。”

  “啊?”元棠一愣,“思过就思过吧,两个人好作伴。”

  封淙睁眼看元棠,没有笑也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看着,元棠没注意他的目光,把被血染色的水盆端起来,说:“你睡一会儿。”

  第二天宫人把封淙和元棠的衣物等贴身行礼从太学搬回流响居,显然太后不打算再让封淙去太学,封淙从宫人带回的行李中找到一个木箱,自己搬回卧室,不多置一词。

  他又恢复到从前消极式接受的状态,甚至更逆来顺受,太后将大把宫人安排入流响居,并且说到做到,开始对封淙禁足。

  桓王离京前到宫中向太后辞行,到流响居来看封淙,他对着封淙一通无奈叹气:“你这又是何苦,太后虽然对王家偏私,终究为国朝所计,她终究是你的亲祖母。”

  封淙倔强地别开脸,不太愿意谈论这件事,只说:“叔祖不用操心,您多保重身体,早点回卸任过清净日子。”

  桓王拿他没有办法,转头让侍从拿出一个木匣子交给元棠。

  “这是我所藏兵书,还有从戎至今闲暇时作的散记,你拜入讲武堂,与我也算有师生之谊,这些给你拿回去研读。”

  元棠何止受宠若惊,简直不敢置信,捧在手里的木匣有如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