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宣和詹方一个没实权一个不在朝,两人都是两家青年中的俊杰,他们都无法发挥作用,王家联合两家的功夫岂不是白费。
封淙说:“还有大半年叔祖才离镇,才刚刚开始,谁知道大半年后情势怎么样?”
封淙弹了弹元棠的额头,说:“你关心这些作甚,你还没做官,想多了耽误读书。”
元棠泪眼汪汪捂头,他说:“我也不想关心,就是不知道你还要思过多久。”
封淙有些郁闷地说:“让你一直和我待在流响居是挺无聊的。”
元棠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想太后放你出去的时候,是不是又想用你聚合别人的支持。”元棠又不是真的十几岁孩子,这点定力他还是有的。
按沈靖宣的说法,太后让封淙思过,一方面是为了平息众议,封淙当众将封弘绅推落水,不惩戒一番难以服众,皇帝和皇后也压不下这口气;另一方面是因为太后暂时拿封淙没有办法,她还没有放弃利用封淙收拢人心的想法,待她气消腾出手,迟早会放封淙出去。
封淙摆摆手,说:“你不肖担心这个。我去求太后给你请个老师吧。”
元棠有些哭笑不得:“哪有给伴读请老师的,请了别人也会以为是给你请的,你正在思过,专门请老师到流响居也不好吧。”
封淙难得露出苦恼的神情,元棠知道封淙一定把沈靖宣怪他连累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忙说:“我也不用老师教,骑射之类的德叔可以陪我练,桓王殿下还给了我兵法还没看完,不懂的我问你。”
封淙说:“我也不一定都知道。”
“总比我知道得多嘛。”
第30章 避暑
于是两人吃完凉瓜又进入下午学习时间,这阵子思过元棠才知道,封淙的确很聪明,很多书看一遍就记下来了,简直过目不忘,而且他一旦静下来定力也很好,和平时不肯端坐的样子判若两人。
桓王叮嘱不能拘泥于书面,元棠没有机会到军营中历练,也只能先从兵书努力。
桓王的手记里也记了许多行军见闻,元棠将兵法、批注、手记和舆图对照着看,有不懂的地方就问封淙。
问着问着元棠又奇怪:“大王的兵书你也看过吗?”封淙连桓王在第几页写了什么批注都知道。
封淙说:“小时遛进叔祖的书房看过。”
两人各看各的,时而闲聊两句,很快又到黄昏。
闭门思过的日子格外清闲,元棠和封淙基本上每天都是这么过的,早上起来和袁德习武,在流响居里跑几圈,看袁德和封淙切磋,等太阳升高天气变热,元棠就和封淙躲在小屋里看书,午后困了就睡一觉,下午也可能看书也可能闲聊或者练字。
“进而不可御者,冲其虚也……故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元棠抄了一句,不禁喃喃,“攻其必救……这个‘必救’……”他本来想问封淙,却发现封淙躺在竹榻上似乎睡着了。
封淙一条腿屈起,另一条腿搭在膝盖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上还盖着半卷书。
元棠轻轻走过去揭开书卷,封淙闭目而寐,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排淡淡的阴影,束发的带子散了,黑色的头发丝缎一样流淌到榻边。
他真好看,元棠想,忍不捞起封淙一缕头发,耳后响起一丝风声,元棠反应极快,左手立刻格挡,余光见一道影子袭向自己腰腹。
元棠特别怕痒,背上立刻起了层鸡皮疙瘩,右手斜出一挡,然而对方并不打算放过他,又从他格挡的左手顺肩膀滑下至左侧腰,元棠炸毛跳起来,却忘了自己还半跪在竹榻上,着地那条腿一动就失去平衡。
封淙把元棠往竹榻里一带,两人瞬间掉了位置,同时元棠被困在榻上。
封淙钳住元棠腰侧,说:“攻其必救,我问你,这样挠你,你救不救?”
“哈哈哈,救哈哈哈,救的,哎哟你装睡偷袭我哈哈哈哈哈!”元棠像一条蹦出水面的鲤鱼扭来扭去,把软枕薄被都踢到榻下。
等封淙放过他,他的头发也乱了,笑出一身汗,还大喘气。
“你太坏了,醒了也不告诉我。”元棠说。
封淙说:“本来就没睡着,谁知道你偷偷过来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