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前三个月他们也依旧在坚持不懈地战斗,但很快大校和两名中校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就算他们可以英勇地战斗到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他们的武器也支撑不住这样巨大的损耗了。
长官们再三考虑,还是将这个情况告诉了所有人,第二轮恐慌和争论也在意料之中爆发了,是继续像个军人一样继续战斗直到弹尽粮绝,还是保存物资和兵力,用部分人的生命去换取暂时的苟延馋喘?
没人能做出这个选择。
压抑的气氛直到下一次进攻日到来的前夕,所有人枕戈待旦之时,一支由二百名伤员自愿组成的敢死队站了出来,比起再这样用残破的身体拖累战友,他们选择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十天的安稳。
每个人的配枪里都只有一发子弹,留给自己的一发子弹。临行前他们将胸前的铭牌和遗书一起交给了大校,相互搀扶着走出基地的三道大门,悍然赴死。
第一只先锋刺蛇进入洞穴,迎接它的是一束刺穿了脑部的激光,最前面一个断了左臂的伤兵大笑着,狠狠扔掉手中的空枪砸在第二只刺蛇头上,站得笔直,等待下一秒虫族疯狂的撕咬。
他的战友紧紧拥抱住他,枪口抵在他后心,扣动扳机。
激光束穿透相贴的胸膛,两人一起倒了下去。
洞穴内枪声接连响起,一分钟后重新化为死寂,如约到来的虫族收走了他们的尸体。
一场战斗结束了,但噩梦才刚刚开始。
这个先例一开,内乱终于爆发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用这样赴死的勇气,他们是军人,但也是有着妻儿父母和无法舍弃的牵挂,特别是那些伤兵,他们也想要活着。
两名中校和大校起了争执,大校认为事已至此,应该继续这样避免不必要的牺牲,让那些战斗力稍弱的士兵加入敢死队,为精英兵力争取获救的希望。
而中校们坚持无论如何那些士兵都是帝国的军人,他们可以死于虫族,死于厄忒斯,死于疾病,但绝对不能死在自己和同伴的枪口下,如果继续敢死队的行为,务必会引起巨大的骚乱。
当大校试图同军衔去压制两人时,一切便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了,为了基地的稳定,两名中校不顾不得犯上的军令,合力杀死了大校。
他们收了大校的铭牌,谎称他在出去探测时失踪,尽管说辞如此拙劣,但始终没有人戳破他们。敢死队的事情被废除,伤员得到照顾,不再担心哪一天就被逼去送死。骚乱平息,所有人都拿起武器继续战斗,为了生存而战,为了荣耀而战。
探索小队依旧被一支支的派出去,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有Gought金属掩盖行踪,探测周边的地形,直到八个月后的某一天,遇上了逃亡而来的舍伍德,兰登和部分别克镇居民。
舍伍德的伤势那时候还没有恶化成现在这个样子,他详细分析的基地现在的情况,对两位中校的决定表示了赞许,知道自己情况不妙,他让兰登全权接管自己的位置,和中校们一起处理基地事物。
兴许是抓到了很多别克镇居民的缘故,十几天过去了,虫族一直没有再一次对基地发起进攻,但所有人都知道,下一场战役的巨大阴影始终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每个人头上。
当初第一波和厄忒斯一起传送过来的军队如今只剩下了七千人,还有五千名别克镇居民。基地里目前军衔最高的除了舍伍德就是兰登了,舍伍德连能不能撑下去都是个问题,所有的担子就担在兰登和两个中校肩上。
海伯利安大概明白了状况,真情实感给兰登道了声“辛苦”。一个在绝境之中的基地情况绝对不会像他看到的那样,人人心理情况不甚乐观,就算是军人们能够抑制住情绪,从未见过这种阵仗的普通居民中也一定会爆发慌乱。内忧外患,兰登还要费心照顾舍伍德,怪不得他状态看起来这么差。
很快就到了吃饭时间,兰登得去照顾舍伍德,海伯利安也跟着一起去了。基地里营养液的存量很少,只能用作应急,在食物没有消耗殆尽之前,任何人都不允许去动营养液。
舍伍德现在就连最简单呼吸做起来都非常费劲,更别说是吃东西了,兰登只能把食物先嚼碎了,再嘴对嘴一点点喂给他。
海伯利安把利维坦里面储备的营养液给了兰登大半,叫他喂舍伍德吃这个,基地里的营养液不许动,但他的私货可不再规定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