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驰听见乐扬叫饿,放下了心中的思绪,连忙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乐扬趴在床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嘴,脑子里又想起了雅周,若是这个时候雅周能陪在他身边,该多好……可他就是个胆小鬼,连表白都不敢都胆小鬼!
乐扬在床上整整躺了大半个月,每天内力配合着汤药治疗他身上的伤,伤口愈合得也很快,在一个月之后已经可以正常下床活动,只是不能活动得太久,一但站立得太久他的腿上便会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疼,毕竟他被带回家时腿上的伤口已经深可见骨,能在这短短一个月内下床活动已经实属不易。
在他养病期间他的家里人都来看望过他,尤其是他娘,看见他躺在床上那副虚弱的样子,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拼命掉,把乐扬哭的直皱眉头,来看望他的人不少,但是一个月过去了,乐扬却依然没等来雅周看望他,若不是李驰每天都告诉他雅周的行踪走向,知道雅周每天都在奔波忙碌,他怕是不顾及身上的伤也要去找雅周了。
这日傍晚,乐扬喝了汤药,趴在床上运功疗伤,李驰急匆匆的从宫中回来,面色不怎么好看,见乐扬正在疗伤,站在一旁也不打搅他,只是看向乐扬的眼里带着几分怜悯和无奈。
乐扬察觉到身旁有人,收了内力,转头看着神色怪异的李驰,不禁开口询问道:
“怎么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宫里上晚班么?”
李驰看了乐扬一眼,垂首思衬片刻后,支支吾吾道:
“那、那个,副将,属下汇报一件事,您可千万要稳住别生气啊……”
乐扬闻言心下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皱眉,疾言厉色道:
“到底怎么了?说!”
“属、属下听今晚在雅先生书房当差的两个小太监说,雅先生答应了朝中几位大人的邀请,说、说……说今晚去楚倌楼寻欢作乐!”
李驰想起自己从那两个小太监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心下一横,直接跟乐扬说了出来,楚倌楼,夜承京都内最出名的男妓楼,里面的男妓是整个夜承京都中最齐全的,无论是威猛的、清秀的、妖娆的、妩媚的、清高的、可爱的、冷酷的……都应有尽有!
乐扬耐着性子听李驰说完,面上满是狰狞的神情,脸上那道伤疤在斜阳的余晖下更显得可怖,握着床栏的大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啪’的一声,李驰闻音抬头,见乐扬居然将床栏的木头都给粉碎了,忍着后退的冲动,默默垂着头装鹌鹑。
“他们什么时候去的!”
李驰听着乐扬这咬牙切齿暗含着盛怒的话,不禁将头埋的更低了,颤颤巍巍的回答道:
“大概是申时末,现在已经酉时末了,他们已经去了两个时辰……”
乐扬闻言,倏地一下站起身来,忍着后背运动时的剧烈疼痛,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李驰见状也顾不上装鹌鹑了,伸手拦着乐扬,惊呼道:
“不可啊乐副将,您的身子还没好齐全,不可剧烈运动,还是属下去将雅先生请回来吧,大夫说了您需要静养!”
乐扬伸手打开李驰的手,对着他冷冷一笑,颇有些癫狂道:
“不可?有什么不可,既然他自甘堕落去找那些妓子,不如便宜了我,他连男妓都可以接受,凭什么不可以接受我!”
李驰看着乐扬那气疯了面容,听着他口不择言的话,怯怯的将被乐扬打得绯红的手背到了身后,看着乐扬带着那一身还没痊愈的伤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门外,李驰无奈扶额,快步跟上了乐扬的步伐。
乐扬没管跟在他身后的李驰,麻溜的在马房牵出了他的常用坐骑,翻身上马后便朝着楚倌楼赶去,马鞍与腿上的伤口摩擦,那已经结了一层淡淡痂的伤口又在这剧烈运动下撕裂开来,然而乐扬却不管不顾,只朝着楚倌楼赶去。
李驰从乐府一路跟着乐扬到了楚倌楼,看着眼前灯火通明处处皆是温言软语的场景,李驰轻叹一声,尽职尽责的跟在乐扬身后。
乐扬骑着马到了楚倌楼,将马绳扔给了一旁的守门人,气势汹汹的进了门,一进门,乐扬便看见了里面那些在桌上墙角交叠着的身影,还有的三四个人挤在一起,与人交欢,那模样就像是深山老林里发情的野兽,没有一点为人的道德底线!
乐扬看着里面的场景,抿抿嘴忍着大腿处传来的濡湿和疼痛,在周围寻找着雅周的身影,刚刚骑马而来,大腿上才刚结疤没多久的伤口又裂开了,还在流着血。